薛常耀和蘇成剛談論的關於醫藥方麵的內容,桐一月是外行,能聽懂的並不多,但也隱隱感覺到蘇成剛這個人在醫學領域具有相當高的成就。
不過桐一月同時也想到一件事……蘇成剛既然是公司的首席醫藥專家,怎麼在公司的研發部人員名單上沒看到蘇成剛的名字呢?
這太不合常理了,蘇成剛既然在公司的地位那麼重要,為何沒有此人的在職記錄?
一個沒有在職記錄的人也能負責公司的醫藥研發麼?
桐一月心中太多的疑問,她就坐在旁邊安靜地聽,直到薛常耀和蘇成剛談得差不多了。
蘇成剛站起來準備告辭,桐一月卻攔在了他跟前……
“你先別走,我問你,當年你去故宮盜畫,為什麼要對唐瑞蓮開六槍?你拿著畫就可以走的,她隻是個女人,她能對你造成多少威脅?而你卻殘忍地將她槍殺,她跟你有深仇大恨嗎,你難道就不為當年的事感到悔恨,你不覺得你應該被槍斃嗎?”
桐一月這番話,字字清晰有力,淩厲的眸子盯著蘇成剛。
薛常耀在旁邊都不由得露出慍怒之色,但蘇成剛卻表現得很平靜,仿佛這些事情不是發生在他身上似的。
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顯得斯文有禮:“那麼多年的事了,你沒有親眼所見,怎麼就知道是我幹的?凡事都要將真憑實據,如果我真的做了那些事,我不是早就會被警察抓去了嗎?可警察至今沒有抓我,說明我是個守法公民,所以,請你不要再妄言。”
桐一月微微一愣,隻覺得自己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他居然這麼狡辯?
“蘇成剛,你真無恥,誰不知道警察內部跟你們……”
“住嘴!”薛常耀一聲怒喝,打斷了桐一月,隨即衝著蘇成剛一揮手。
蘇成剛冷冷地笑了笑,朝桐一月投去一個嘲諷的眼神,不再多言,轉身就離開了。
但這辦公室裏的氣氛卻沒有因此而緩和,反而是更凝重沉悶。
薛常耀那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陰狠的眼神讓人感到有點發怵。
“我再說一次,蘇成剛跟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公司不能沒有他,他和他的團隊研製出的藥物,是公司存在的根本!如果你要挑事,別怪我再把你送到邁阿密去關禁閉!”薛常耀發火的時候氣勢太強了,沒幾個人能扛得住。
桐一月也不由得渾身一顫……可她並不是害怕薛常耀發火,她隻是想起自己被關在邁阿密的時候,那不見天日的生活差點將她逼瘋。
就算是死,她都不想再被關起來了。
桐一月緊緊咬著牙,攥著雙手,任由怒火在胸臆裏亂竄。可她的理智在警告她,她不該那麼衝動的,在薛常耀都沒完全信任她的時候,她竟然還忍不住跟蘇成剛說那些話……
忽然,桐一月腦子裏靈光一現……糟糕,薛常耀今天該不是故意讓她見到蘇成剛的吧,為了試探她的反應?
可她的反應實在是太直接了,這豈不是讓薛常耀好不容易對她產生的幾分信任又瓦解了?
硬著頭皮,桐一月將喉嚨裏那些憤恨的話都咽下去。
“爸爸……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就當今天沒見過蘇成剛。”
桐一月這神色,哪裏瞞得過薛常耀,說到底還是她被觸動了,沒能穩住情緒。
薛常耀冷哼一聲:“怎麼,你還不服氣?感覺很不甘嗎?”
“沒……”
“別口是心非,你剛才的表現讓我很失望,看來你心裏還是惦記著翁析勻,並不是心甘情願留下來的。”
桐一月驚詫,眼底的一絲慌亂閃過:“不是的,爸爸……我是真心想跟著您的。”
“是麼?哼!”薛常耀冷冷的一瞥,流露出了太多的質疑。
“你回自己辦公室吧,多看看公司的文件,先了解一下公司的曆史和基本事務。”
顯然薛常耀已經不想再多談這個問題了。
桐一月暗暗叫苦,隻得應了一聲之後出去。
可奇怪的是,桐一月在走出辦公室的門,卻又看見了蘇成剛,他站在茶水間門口。
他還沒走?
桐一月倏地蹙眉,她以為這人走了,原來還在,他還要跟薛常耀談什麼事情?
桐一月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但心裏還在琢磨著,蘇成剛恐怕不隻是來談關於藥物研發的事吧,也許還有點別的?
剛才薛常耀說蘇成剛是“同一條船上的人”,這意思難道是……桐一月驀地想到了始皇陵,那種地方,如果真要進去,必定是有諸多凶險的,而蘇成剛是醫藥專家,薛常耀很可能會把蘇成剛也叫上?
這個猜測還真有八分準的,此刻,蘇成剛回到了薛常耀的辦公室,兩人所談論的正是關於始皇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