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頭上都還戴著草帽,顯然還在地裏勞作,聞訊是急急趕過來的。
“這是怎麼了,怎麼了?”白建設一進醫院,就連聲追問。
“哦,是這樣,據同學樣說,白童上廁所出來的時候,不小心滑倒了,從十幾級的台階下滾下來,受了傷,所以,送到醫院來了。”但紅揚將情況作了簡短的介紹。
“不嚴重吧?”白建設問著,人已經站到白童的麵前。
白童身上的斑斑血跡,令白建設都駭了一跳。
“你沒事吧?”他緊張問出聲。
白童此刻感覺虛弱得很厲害,她嚅嚅唇,想說什麼,卻是嘶啞得發不出聲。
“已經替她止了血,但失血嚴重,需要再輸些血。”醫生說了一句。
白建設立刻緊張問道:“醫生,這麼嚴重?要輸血?”
不等醫生回答,張成慧已經在旁邊拉了拉白建設的袖子,擋在他的身前,腆著臉對醫生道:“醫生,我看白童這樣子,其實也沒多嚴重。這輸血就不用了。我們一定回去給她好好滋補,她現在還年輕,身體會很快就補起來的。都說藥補不如食補的嘛。”
輸血多貴啊,張成慧當然是能省就省。
關鍵是省了,還不會讓外人說閑話,說她苛刻這個繼女。
白建設還準備說什麼,張成慧已經拉住白建設在一邊,悄悄道:“你別聽這些醫生的,他們都隻想敲竹杠,沒病也給你說得很嚴重,隻是想多收些錢。何況,醫院裏輸血,那些血,不幹不淨的,誰知道有不有什麼病。”
說來說去,她就是怕花錢。
她不肯花錢,偏又要把話說得很漂亮,讓人找不著她的碴。
兩人在一邊嘀咕,但紅揚在旁邊,輕咳了兩聲,提醒道:“白童家長,剛才多虧這位解放軍同誌送白童來醫院,醫藥費,都還是他先墊著的。”
這也是變相提醒著白建設等人,將醫藥費先還給別人。
“哦。謝謝啊,謝謝。”白建設仍舊是沒有反應過來,除了連聲道謝,沒有別的話。
倒是張成慧,聽出這話的意思,但她就是裝作不懂,隻是道:“哎呀,多虧這位解放軍同誌啊,你叫什麼名字,哪個部隊的,我一定跟你們領導好好說說,讓他表揚你。”
白童半靠在椅子上,聽著這話就是慚愧得要死。
這是打算用兩句口頭表揚,就抵了別人的醫藥費。
年輕軍官簡短回答:“不用了。”
看樣子,他也不好意思再提錢了。
但紅揚作為老師,素質還是高一些,她道:“不不,你一定要留下名字……”
總不能讓人家做了好事付了錢財,連個名都不留一下吧。
“舉手之勞而已。”年輕的軍裝男子,依舊在推辭。
但紅揚靈機一動:“同誌,我知道你們是助人為樂,可是,我是學校老師,今天這種事,我必須要給校方領導寫報告上去,你總要留個姓名和聯係方式什麼的,有什麼事,才好找你核查,否則,我算是失職的。”
但紅揚這麼一番話,也算合情合理,軍裝男子也沒有再推辭拒絕,在一張便簽上寫下名字,道:“我叫藍胤,就在這個部隊。如果需要我出麵作證核實之類的,可以過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