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慧更是愣了一下。
一慣知道這個繼女,有些笨嘴笨舌,平時極少叫自己的,現在,居然主動開口叫自己“媽”,還讓湯來喝。
“不用了吧。”張成慧有些不自在的拒絕著。
白建設看了張成慧一眼,道:“既然孩子這麼懂事,一片好心,我們就喝了吧,大不了,吃完了,我們再去宰個雞來燉。”
話是這麼說,可他感覺,這是專門燉來替白童補身子用的,他們就這麼吃了不好。
於是,白建設就在那盛湯的海碗中,用筷子撈了撈:“白童,來,把這雞腿吃了,這個吃了好。”
他這麼說著,可是,連著撈了好幾次,雖然雞肉不少,可就是沒有看見那兩隻雞腿。
白建設有些奇怪了:“咦,怎麼沒雞腿?你沒裝上來?”
前麵一句問話,是自言自語,後一句問話,就是問張成慧了。
張成慧聽著這話,莫名的有些心虛,她強笑道:“可能是吧,我再去盛上來。”
她起身,就準備端著海碗,要去後麵的小院。
白建設道:“你坐著吃吧,我去盛湯好了。”
說著,他端著海碗就去了後麵的灶台邊。
張成慧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立刻跟著去了後麵的小院。
白建設正一手拿勺,在雞湯鍋中攪動著,連著幾下,都沒有看見雞腿,見張成慧過來,不由問了一聲:“怎麼沒有看見雞腿?”
張成慧作勢虛假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頭:“哎,瞧我這記心,剛才我都將這些用海碗裝出來,說準備等稍涼一下,給白童吃,結果忙著弄其它的菜來了,我都忘記了這回事。”
她這麼說著,還是轉身,在碗櫃中將早前擱在裏麵的海碗端了出來:“哎呀,都涼了,我再熱熱吧。”
“好。”白建設並沒有多疑,道:“熱好了,就端出來吃吧。”
白童在桌前,並不知曉這些,等張成慧將那裝著雞腿的海碗端上來,此地無銀三兩百的解釋著:“瞧我這記憶,剛才將這些盛出來,都忘記了。”
她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白童才依稀有些明白什麼。
最初,她以為,張成慧是將那些雞腿另裝了一碗,是準備留給白建設的,畢竟白建設是家中最大的勞動力,讓他也補一補,再正常不過。
可現在,張成慧這麼一做,白童才依稀想起,今天,是周五,明天住校的白巧巧,應該回家了。
這兩個雞腿,分明是張成慧想悄悄留下來,給白巧巧的。
那一刻,白童心塞得幾乎掉淚。
昨天,她失血那麼多,醫生都說要輸血,張成慧非要回家來好好滋補。
可這補,哪又真的想給她補,好的一點東西,都隻想著留給白巧巧。
這後媽,人前一套,人後一套,也真是厲害。
上一世,白童就是不懂得這些道理,張成慧在人前都裝作對她極好的模樣,偏偏白童不懂什麼虛於蛇委,隻反複跟別人說,後媽不好。
大家都被張成慧的表麵給迷惑,哪會相信白童所說的話,都感覺白童心眼小,容不下後媽,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這一世,白童不會了。
她不會再說張成慧的不好。
白童垂著頭,強行將那淚意壓了又壓,然後抬起頭,客氣對張成慧道:“謝謝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