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周,慶璽的下班時間正在默默地延後。原因很簡單——他們的老板,魏璽魏先生,天天工作到深夜才走!
連帶著所有高層都不敢走得太早,必須得磨蹭一會兒,表足了忠心,才敢悄悄地離開。
趙彥耗了一個多小時才走,走的時候看了一眼,高層裏隻剩下何夕一個人沒走了。
他敲了敲辦公室的門:“何經理還忙呢?這個點兒可以了,一起走嗎?”
何夕抬起頭,彎唇笑了笑:“還有點沒處理完,你先走吧。”
趙彥聳了聳肩,“行吧,那你加油。”
等他走了,何夕就從抽屜裏拿出化妝鏡,仔仔細細地補了氣墊,然後又重新塗了口紅。今天選的這支色號,是傳說中的斬男色。何夕照著鏡子,覺得很滿意。
她補好了妝,捋了捋卷發,然後踩著高跟鞋往總裁辦公室走。
上周《仙問》開機了,她從微博上看到了消息,淩真已經在B市了。現在魏總身邊沒人,應該正是孤單的時候。
那天在慢巷的洗手間聽完淩真和另一個男人的對話,何夕一直試圖打聽出來淩真所謂的“過去”,但暫時沒有什麼收獲。
不過她並不氣餒。她從一進公司就對魏璽一見鍾情,盡管後來得知他居然已婚,但也不想放棄——愛情不分先來後到不是嗎?
何夕走到魏璽辦公室前。
她揚起迷人的笑容,推開門,甜甜地喊道:“魏總~”
辦公室裏空無一人。
隻有那盆富貴樹靜立著。
何夕的臉色瞬間耷拉下來,狠狠地捶了一下門板。
……
魏璽並沒有回家,他去了醫院。
這一周過得很緩慢,和從前的日子一樣,像平淡無味的白水。好不容易有件事可做,魏璽結束工作就開車過來了。
魏母的情況還算穩定,魏璽和主治醫生聊過之後,回到病房裏。他坐在床邊,沉默而高大,手裏緩慢地削著蘋果。
魏母看著他:“我聽人家說,真真的那個劇,在B市開機了?”
魏璽削下一小塊蘋果,喂給床上的老人:“嗯。”
“這下見不著麵啦?”魏母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笑意。
魏璽蹙眉:“……嗯。”
母子間的交流很稀薄。過了一會兒,魏母才問:“還有多久才能拍完啊?”
魏璽眉心的折痕更深。
他很少去想那個數字。因為想了之後並不會有什麼積極的情緒。
“還有幾周。”他低聲回答。
魏母溫柔沉靜的目光落在兒子身上,帶著一點善意的審視。她過了好久,微笑著開口:“不想她嗎?”
魏璽垂下眼睫:“還好。”
想念是種軟弱且無用的情緒,對魏璽而言,太過陌生。
他不是在想念,隻是經常煩躁而已。
魏母無聲地笑了。她的眼神很柔和,帶著一絲屬於長輩的了然與欣慰。
過了片刻,魏璽訂的餐送到了病房外。
他去推了餐車進來,支好桌板,把餐盤和食物擺好。
魏璽微垂著頭,似乎在想什麼事情,手下一邊擺著餐具。
等擺好之後,他骨節分明的手忽然被魏母顫巍巍地抓住。
——“阿璽。”
魏母聲音含著笑意,幹枯的手指向桌子上整整齊齊的第三副碗筷。
“你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