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貴妃被她這麼一說，委頓在地，卻依然口中喃喃自語，“陛下……不是這樣的……不是……她誣陷臣妾……”
段雲霆看著她，“你的心腹有可能誣陷你，但是你家中其他人呢？總不可能也誣陷你吧？”
劉貴妃抿唇不語。
段雲霆又說道，“如果朕能進驍騎營是因為你，那為什麼你那次在校場上見了朕之後會說那種話？”分明就是，在此之前，劉貴妃根本不認識他。
既然不認識，幫他進驍騎營，又從何談起？
她抬起頭，看向段雲霆，臉上已經是淚水漣漣，“陛下……如果臣妾不是幫你的那個人，你又是怎麼進的驍騎營？”
段雲霆被她這麼一問，心情頗為複雜地看向李瑤。她冷哼了一聲，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再也不管，轉身就走。
不是她做的，當然就是李瑤了。她是公主，撒個嬌讓皇帝插個人進去，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這件事，段雲霆知道，李瑤知道，劉貴妃不知道。
她還在哭，段雲霆見到李瑤轉身離開，連忙也站起身來，吩咐道，“把她們壓下去，等候發落。阿瑤——”
“阿瑤——”段雲霆連忙跟上她，然而她早已經進了宮，關上了寢殿的門。
門外的段雲霆心中掙紮，頓了頓，跟她說道，“阿瑤你開門——”
“你當初不是不肯承認嗎？現在呢？”李瑤也沒有指望她裝模作樣這件事能瞞得過段雲霆，索性也不再隱藏。
段雲霆知道她是想起之前自己對她的種種，抿了抿唇，“阿瑤……是我不好……你開開門……”
“你所念的恩情是假的，她懷你孩子的事情也是假的，可是我卻為此付出了一個孩子，我弟弟還被打得四肢俱殘，被她害得從此不能娶妻生子。你就隻是把她關起來了？”她的聲音從屋子裏麵傳出來，突然變得怒氣蓬勃，“段雲霆，我真不想看到你！”
“不是……”劉貴妃身後是劉將軍，他不能擅自動手，段雲霆正要跟她解釋，然而李瑤卻已經淡淡開了口，“段雲霆，我也不要你把她怎麼樣，總要先打入冷宮吧？”
打入冷宮，那才好大有作為。
聽到隻是打入冷宮，段雲霆鬆了口氣，“好。來人，將劉貴妃打入冷宮。”他簡單的一句話已經決定了一個人的生死。然而李瑤並沒有開門，她聲音淡淡的，仿佛還帶著幾分倦意，“你先走吧，我心情不好。”
段雲霆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輕輕地歎了口氣，知道李瑤這是想起了自己對她的不好，心中煩悶，抿了抿唇，“那行吧，你好好休息。”
他轉身要走，然而想了想，最終還是折轉過身，“阿瑤，對不起。”說完，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緊閉的房門，離開了。
門後麵，李瑤默默地鬆開已經被她撕破的衣袖，冷冷地笑了起來。
對不起又有什麼用？難道他的一句“對不起”，就能抵消自己姐弟受的這些苦嗎？
不能，永遠不能。
除非他死，否則她心中，永遠意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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