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邊站定身影,柳筱摘下自己臉上的麵具,就感到涼爽的夜風撲倒自己臉上,她趕緊呼吸了好幾口新鮮空氣。
轉過頭,她就看見夜溟也已經摘了麵具。
美絕人寰的臉在夜空之下,竟然壓過了滿天繁星。
河邊的人不多,因此有些靜謐,讓柳筱和夜溟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更加尷尬。
“那個……如果沒別的事的話,我去找我顏如是他們了。”柳筱並沒有和夜溟繼續獨處的打算,便迅速地說道。
“你放過河燈嗎?”夜溟仿佛沒有聽見柳筱的話一般,突然開口道。
“河燈?”柳筱疑惑地重複道,就看見夜溟朝著河上指了指。
順著他修長白皙的手指看去,柳筱這才看見清澈的河麵之上,竟然飄著幾朵白紙糊的燈。
那些燈樣式簡單,白紙之上隻畫著寥寥數,搖曳的火光透過單薄的白紙,朦朧而又明亮。
波光粼粼的河麵映出紙燈的光芒,仿佛無數暗夜的精靈,神秘而又靜謐。
柳筱一下子就有些看了。
“想放嘛?”夜溟輕輕出聲。
柳筱還沒來得及回答,就看見他直接朝著河邊的一個老奶奶走去。
隻見那個老奶奶麵前放著許多壓著的紙燈,顯然是自己手工做的拿出來賣。
“給我兩盞。”夜溟走到她身邊,那個老奶奶就顫巍巍地給他點了兩盞。
留下好幾兩銀子,夜溟也沒有要她找的意思,隻是拿著紙燈回到柳筱身邊。
“雲淺大陸的人相信,隻要將願意寫到河燈上,然後順著河流飄下,雲神就可以聽見願望。”
夜溟緩緩說道,一邊抽出一支遞給柳筱。
柳筱拿著,蹙眉思考了一會,還是在紙燈上寫下了她的願望。
“希望我的孩子平安成長”
看著自己毫無新意的願望,她滿意地點了點頭,忍不住好奇地湊到夜溟的紙燈前,想看他寫了什麼。
可他的紙燈,竟然還是潔白一片。
“我沒有寫願望。”夜溟這時候已經緩緩走到河流邊上,將空白的紙燈輕輕放入河裏,“我的願望是一個人的心,這一點,恐怕神明也幫不了我。”
聽到這話,柳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好裝作沒聽懂的樣子,也將自己的河燈放入河裏。
看著兩盞白燈慢慢地飄遠,兩個人一直沒有說話。
柳筱覺得嗓子很幹澀,猶豫了很久,還是開口道:“夜溟,其實你不必再執著,我不值得,也……也不可能……”
“我知道。”柳筱還沒有說完,夜溟便打斷了她,“就算白易寒離開,我也沒有機會,這些我都知道的。”
說到這裏,他苦澀的一笑。
看見他的笑容,柳筱雖然對他沒有那種感覺,但還是不由心抽了一下。
夜溟很少笑,難得看見他的笑容,不想卻是這般無奈的苦笑。
柳筱心裏愧疚,還來不及說什麼,夜溟便又開口了。
“你和那個新任的太子殿下,最近如何?”
聽見夜溟提到君軼,柳筱不由一愣。
“我和她沒什麼。”柳筱淡淡道,“更確切地說,我和誰都不會如何。”
白易寒死後,她的心也死了,就算有過波瀾,她也知道,她不會再動心。
聽見柳筱的回答,夜溟並不意外。
似乎在猶豫什麼,他躊躇了片刻,才終於開口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君軼,有些像一個故人?”
聽見夜溟這話,柳筱隻覺得腦袋裏轟的一聲。
“你是想說……白易寒?”深呼吸幾口,她才開口道。
“果然,你也那麼覺得。”聽見柳筱的回答,夜溟便知道她也和自己有一樣的想法,“雖然沒有見過這君軼的麵容,但無論是形態、眼神和性格,甚至聲音,他們倆人都很相似。”
“他們是兄弟,親生兄弟,所以相似也是正常的。”柳筱答道,聲音帶著幾分飄渺。
夜溟皺起眉頭。
“我也有親生兄弟,可從未見過這樣的相似,除非是雙胞胎。”夜溟說道,語氣是完全的理智。
“你想說什麼?”柳筱驀地開口問道,“白易寒已經死了,你想說什麼?”
“其實關於白易寒的死,有一件事情,我一直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似乎糾結了片刻,但夜溟還是答道,“那日你殺死蜃怪之後,我特地查閱了相關的書籍,發現一個奇怪的事情。”
聽見夜溟的話,柳筱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胸腔之中,仿佛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但她卻不敢去仔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