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芙頓時目瞪口呆,靳清煦從小被他拿來和表姐家的兒子作比較,性子被打壓得懦小,怎麼可能跟她說這些話。“你是不是長膽兒了?”季秋芙邊說著,邊抬手要戳靳清煦的額頭。卻不想,被靳清煦一閃躲開了。
靳清煦繞到季秋芙和靳侯非中間,“我死過一次了!”
靳侯非都有些驚訝兒子今天的反應。
“你個小屁猴子,知道什麼叫死麼?!”季秋芙氣不打一處來,她早年被欺負得厲害,嫁入靳家後人生塵埃落定,便開始對身邊的人變本加厲。正抬手去拿一旁的高爾夫球杆,不想被靳清煦搶先了一步。
靳清煦個頭不大,卻記得上輩子季秋芙就是拿著這杆子要打他,靳侯非出手阻止的時候,才腦溢血的。這次靳清煦沒給季秋芙這個機會,拿著球杆兒直接走到落地窗前,雙手握著球杆一揮,落地玻璃窗整麵碎掉,往外噴發出去,玻璃碎片在院子裏滾落了一地。
靳清煦臉上也被玻璃碎片攪出了兩道口子,有鮮血順著臉頰往下落,“你還想怎樣?”
“我和爸爸都受夠了!”
靳侯非看到兒子受傷,忙起身過來,一把將兒子拉到身後,“傷了自己,不值得!”
靳清煦卻道,“爸,跟這個女人離婚!”
“離她遠遠的!”
“她幹什麼我們都不要管!”
“我要自己的生活!不要再被她控製!”
靳侯非不知道兒子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對八歲的孩子來說,明顯過於成熟了。可兒子說的話,竟然和他心想的一模一樣。剛剛坐在沙發上的功夫,他就在考慮著,結束這段婚姻的可能性。
“你們…你們父子倆好啊?!”
“如出一轍,同氣連枝來欺負我了?!”
“不是欺負你!”靳侯非站起身來,“我們靳家絕對不會虧待你!”
季秋芙一時間有些害怕,靳侯非的臉色不像在開玩笑,也不像在說什麼溫柔的情話。這話是軟話,可他的口氣卻硬朗得挑不出來毛病。大概是結婚這麼多年,他都讓著自己的緣故,季秋芙一時間才發現,靳侯非竟然還是有些男子氣魄的。
靳侯非接著道:“就按清煦的意思,我們離婚!”
“靳侯非,你是怎麼跟我爸保證的,你是不是不記得了?”
“靳家從季家拿走的那些好處,你是不是也不記得了?”
季秋芙絲毫沒有示軟的意思。
“你放心,你該有的,靳家不會虧待你。”
靳侯非深吸了口氣,“隻是我們不要再生活在一起了。就當是為了清煦好!”
季秋芙:“為了清煦好?”
“為了他好,你讓他沒媽媽嗎?”
靳清煦接了話,“我不需要這樣的媽媽!”
說著轉向靳侯非,“爸爸,如果需要,我們可以請律師來說話。我不想再見到她!”靳清煦手指著季秋芙。
“律師?!”季秋芙快步走過來,一巴掌就要扇在靳清煦的臉上,“你跟我說律師?”
靳侯非一把握住了季秋芙的手腕,“都是有頭臉的人,做成這樣也太過了。”
“我帶兒子出去住,三天後,我們律所見。”
靳侯非說著,一把抱起靳清煦,轉身出了大門去。
“你們都滾遠點!”
“滾了,就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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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侯非和季秋芙離婚了。季秋芙從中拿到不少好處,隨即封了口。自己活路去了。
上輩子,因為靳侯非進醫院的事情,季秋芙給靳清煦轉了學,去了沈沐宸的學校。這一次,不會了。
靳清煦本以為,這一世,該是見不到小孟瑤了。這樣也好,省的他去禍害了她,擾了她的生活不止,還害了她的性命。
學校外的小巷子裏,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一群小野貓。他記得上一輩子因為嫉恨沈沐宸,為了讓小孟瑤誤會,死得無辜的幾個小生命。懷著補償的心情,靳清煦去買了些貓糧來喂他們。他零用錢豐厚,買的最貴的貓糧,還有全魚肉的罐頭。
看它們一個個吃得敦敦的,可愛得都要化了。
陽光在樹下灑下了斑駁的樹蔭,他覺得,生命真好。重來一次,這輩子他要好好愛惜自己和身邊的人!
女孩兒一身背帶裙,小書包在身後被顛得撲騰一下下地響著。看到樹下的男生,正拿著罐頭,一勺一勺喂著小貓,她也從書包裏翻出來帶過來的貓糧,湊了過去。
“你也在喂他們呀?!”
聽到這個聲音,他瞬間有些淚目,抬起眼來,一雙明媚的眼睛,笑看著他。
——小孟瑤……
“我叫孟瑤!昨天剛剛轉校來的!”女孩兒說著,拿出來握在手裏的貓糧,伸手去摸小貓的頭,“它們好可愛呀!”
“你也…很可愛……”他的聲音些許顫抖,手也伸了過去,往她後背上貼了貼。
“小孟瑤,我叫靳清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