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踏進正屋,女子低低的哭泣聲便從裏麵傳了出來,夾雜著男子安慰的聲音。
白糖隨著李媽媽走了進去,楚河與白寒正對立站在梨花木雕成的紅色木床邊,紗帳虛掩住了床上的小人,一位穿著青色羅裙的美豔少婦正抓著那床上小人的手低低的哭著,旁邊的俊朗青年正輕聲勸慰著,卻是眉頭緊鎖的盯著床上的小人。
白糖還未接近就察覺到床上那粉雕玉琢的女童身上圍繞著的黑氣,李媽媽幾步上前,福了福身,“將軍,夫人,白姑娘到了。”
聞言,那美豔少婦才用錦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轉過臉來,美眸中帶著盈盈的淚水,著實是一位絕色美人,可比起那灼顏來說,這楚溪禾的眉眼中卻是沒有那份脫俗的氣質。
美則美矣,卻美的太過俗了些。
但最引起白糖關注的卻是她那高高挺起的肚子,已經並不能說是小腹了,看樣子起碼也是有五個月以上了。
見白糖到了房內,楚溪禾用錦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紅腫著的眼眶淚水盈盈,被蘇夜小心的攙扶著一步步的走向房外。
其實對於孕婦來說這些事情是最令人感到晦氣的,可如今這床上躺著的女童可是她唯一的血脈,楚溪禾也顧不得那麼多規矩,從蘇念溪出事之後一直守到現在,現在見白糖被李媽媽帶過來了,才放心跟著蘇夜出了這房間。
見蘇夜垂眼看著她的側臉,那小心翼翼嗬護的模樣有些刺痛白糖的眼睛,想必這番場景在當初的時候灼顏就見過不下百次了。白糖想,究竟是什麼能支撐住她一直堅持守著這將軍府,保護著情敵女兒的安危。
是凡間的****?
這個答案是肯定的,肯定到讓白糖都莫名為她感到心酸酸的。
蘇夜扶著她路過白糖身邊的時候,溫煦的俊容對著她微微點頭,模樣絲毫不像她想象中那殺伐戰場上經曆過生死爭鬥的冷酷將軍。
白糖忽然開口喚住他,“蘇將軍請留步。”
蘇夜的腳步微微一頓,轉臉挑眉,“白姑娘可是有什麼事?”
白糖穩了穩心神,雖然知道現在這個情況說起這話有些不合適,但她卻壓不下為灼顏不平的心思,繼續開口道:“並不是,隻是見夫人與將軍感情如此深厚,有些好奇兩位是如何定情的。”
蘇夜有些意外,而靠在他懷裏的楚溪禾卻是柔柔的開了口,“白姑娘對這很感興趣?”
“隻是……一時好奇罷了。”白糖咬了咬嘴唇,見蘇夜扶著楚溪禾將要出了房間,忽然又低低的接著道:“蘇將軍這一生可虧欠過什麼人?”
蘇夜的身軀明顯一震,連靠在他懷裏的楚溪禾都察覺到了這一點,有些擔憂的抓著他的衣袖,還未開口詢問就被蘇夜抬手製止,他聲音壓得極低,“蘇某自認為從來都沒有虧欠過。”
言罷,他扶著楚溪禾出了門,白糖卻是不信,手上掐法想要去一探蘇夜的心思,手上的符鐲卻是忽然變得滾燙了起來,燙的她狼狽的甩著手,眼淚汪汪的大呼著,“燙!燙死了!”
“啪——”一聲聲響,白糖吃痛的捂著被敲紅的額頭,眼淚汪汪卻又不敢發怒,白寒看著她這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心情極好,挑眉道:“小糖兒又不聽話了,自然是該燙。”
白糖揉著額頭,委屈的道:“我哪有。”
“那你剛才亂讀人的心思做什麼?”白寒忽然貼近她,纖長的睫毛微微下垂遮住他的眸子,聲音卻是極淡,“記住一件事,若想要成仙的話就需先斷了七情六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