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蜀離開了。
他斜靠在門邊,抬眼看著深夜中的明月,手心中躺著一顆滾燙的鮮紅珠子,而他眉心中的那顆朱砂痣卻已經褪去了那般豔麗的色彩。
忽然,他用錦帕掩住嘴,猛烈的低聲咳嗽著,大片的鮮血染紅了帕子,從他的指縫間滲出,手中的鮮紅珠子的顏色卻越發的濃鬱精粹。
“你是打算把內丹給她嗎?”這話驚了他一下,他抬眼隻見那昆侖仙君一襲紫袍神色冷峻的看著他,自衣袖中探出的白皙手指緊捏著折扇,而一抹小小的碧影正從他的懷中探出腦袋窺視著,而昆侖上仙的視線一直都在看著他,“沒了內丹,你活不下去的。”
楚河道:“我知道。”
“她選擇用內丹再次逆天改命,而你卻是為了保住她的命打算將自己的內丹給她。棋墨,我這樣喚你可對?”白寒話到這裏的時候頓了頓,又道:“為什麼不告訴她?”
楚河苦笑,說:“她尋了八百三十二年隻是為了找那救他的人報恩,若是這樣的情意我不要也罷。”抬手將那滾燙的鮮紅珠子丟向了白寒,“勞煩仙君將這顆內丹轉交給她,告訴她我已回了妖界。”
白寒接住那顆內丹,白皙的手指尖傳來一股灼燙感,他可以感受到那珠子內深厚的千年修為,笑道:“你便不怕我貪了你這珠子?”
他也笑,“仙君會嗎?”
白寒的笑變得意味深長了起來,“我自是不會,可藏在我懷中的這位可是垂涎著你的這顆珠子。”
話音剛落,一團濃黑的霧氣從白寒的懷中竄出,慌張的逃竄向外麵,連自己之前想要奪取珠子的想法都顧不上了,此刻唯有的念頭就是逃命。
“險些讓你蒙混了過去。”白寒手一揮,降魔扇上的流蘇發出璀璨的光芒,如同一條條遊走的金龍一般襲向那黑霧,轉眼間,已將那黑霧強行拖到了降魔扇的扇麵上,黑霧剛剛接觸扇麵就開始強烈的抵抗著,不肯就此被降服。白寒眼神一淩,降魔扇上的流蘇束縛的越發的緊了起來,光芒大作,將那黑霧瞬間吸進了降魔扇的扇麵內。
他似是自言自語一般的開了口,“第八百七十五個。”
楚河早就料到這昆侖仙君法力通天,卻未想到他竟然已經到了可以融魂鎮妖的地步了,單單不過是手中的法器既然也設下了陣法來搜集亡魂。
而他藏匿在他懷中的那條小蛇妖卻是沉沉的睡了過去,怕是被剛剛那隻鬼妖幾句話給騙了被弄暈了過去,當真是極天真爛漫的性子,隻可惜。
想到這裏的時候,楚河忽然開口,“我能否求仙君一件事?”
“何事?”白寒收完了鬼妖,扇麵上的美人圖的秀發越發的黑亮,看著極為漂亮。
“我知曉仙君收妖的目的,我能否為那小蛇妖求一份情?這天下小妖千千萬,仙君到時候能否放她回妖界。”楚河終究忍不住開了口,雖說他是打心裏服了這昆侖仙君不敢再有冒犯,但卻也不忍心見那惹人憐愛的小妖受難,“她到底都是無辜的,更何況,我想仙君待她應該是不同的。”
“我自是知曉,並不會傷了她的。”白寒從懷中將那條熟睡的小蛇妖取了出來,碧綠色的蛇軀盤在他的手掌心上著實好看,那晶瑩的鱗片密布在蛇軀上,顯得極為小巧可愛,他將她放置到了自己的衣袖中,“殿下,天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