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茶族部落的入口,龍柯崖這才真正地明白了天險二字的含義。
所為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所守或匪親,化為狼與豺,也不過如此了吧。
高聳的山峰上,隻有一條小道盤旋而上。這小路十分陡峭,似乎稍一失足便會墜下,粉身碎骨而萬劫不複。
然而龍柯崖卻感到十分輕鬆。
潛入敵方重地,攻破主要關卡,正是血騎衛所擅長的。越是這種天塹,越是不在乎軍隊的數量。反而隻有少數的經過精心栽培的士兵,才會更容易通過。
“讓你一個人去月殿地牢,救出他們的概率,有多大?”茶肆展溫和的笑著問償。
“那要看他們的狀態怎麼樣了。”鍾離铖思量著道。
“這個你不用擔心。他們現在的狀態應該是不錯的。”茶肆展又道,“主要是蘇洛澤,那個女人救不救出來倒無所謂。”
“可是景桐姐姐不出來,大哥他也不願意出來的吧。”蘇尋錦聽著,提出質疑。
茶肆展幽幽地歎了口氣。
“那我再給你配兩個人,勢必要把蘇洛澤救出來!”
“可以。”鍾離铖聞言想了想,點頭答應。
月殿的防守情況他已經大致知道了。總之他需要簡單粗暴快速有效地把二人救出。萬一那個銀發的男子得知了消息,可就不太好了。
說到那個銀發男,據皇叔說,他叫月青珩,是泠月王朝最後一朝的一個小皇子。
若是這麼說的話,他活到今天,該是有三百多年了。
“配兩個人手的話,那我可以去嗎?”蘇尋錦小心翼翼地問。
鍾離铖想都不想便一口回絕了:“不行,太危險了!”
“可是我從來都沒真正地和誰比試過,就隻會一些花拳繡腿而已。我想去練練。”蘇尋錦一臉認真。
鍾離铖盯著她看了幾秒,還是拒絕:“你那連花拳繡腿都算不上,就算想鍛煉也不能找這麼危險的時候。”
“小铖說的也有道理。”茶肆展輕笑道,“這月青珩最終的目標就是你。所以說我們不能拿你冒險。尋錦若是覺得整天呆在這屋子裏悶得慌,我可以去找個人與姑娘比劃比劃,練練這拳腳上的功夫。來日再有什麼事,也可以和小铖一起去應對。”
蘇尋錦聽著茶肆展的話,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
她不是個不懂事的,可是看著他們去冒險去打拚,而她自己卻隻能被他們護在身後看著他們流血受傷。
這滋味真的不好。
蘇尋錦沉默著,也沒有和別人比武的心情,轉身想走。
鍾離铖看她悶悶不樂的樣子,卻也沒有什麼辦法,便告辭了茶肆展,準備去了。
鍾離铖一走,蘇尋錦就被茶肆展叫住了。
“大人有什麼事?”蘇尋錦問著,語氣中都沒有精神。
“小铖他也走了,不如你陪我說會兒閑話吧。”茶肆展溫柔地笑。
蘇尋錦瞪大了眼睛,依言走到琴案前坐下,準備聽他講故事。
“姑娘可是想好了,要嫁入端王府?”茶肆展的表情難得的嚴肅。
蘇尋錦沒想到他開口就拋出這樣的問題,也不曾猶豫,隻是鄭重地答了句“是”。
“小铖現在隻是一介閑散王爺,可他日終究要與太子一爭高下。到時候,你與你姐姐將成為風口浪尖上的人物。更何況,以小铖對姑娘的寵愛,隻恐怕姑娘會成為眾矢使的。各種明裏暗裏的手段都衝著姑娘來,姑娘可承受得了?”
蘇尋錦有些愣。
做個王妃還真麼危險?
那做王的豈不是更危險?
茶肆展也不管她的回答,繼續加碼:“到了那個時候,隻要你出了一點狀況,小铖就會敗得一敗塗地。所以若非確信自己的能力,最好不要站在他的身邊。”
聽到這裏,蘇尋錦倒有些糊塗了。
他繞了這麼一大圈,到底是什麼意思?
“可我已經站上去了啊。”她試探地說道。
茶肆展聽到這麼一個意料之外的回答,挑眉笑了。
“姑娘可知道今天小铖是去做什麼的?”
“劫……獄?”蘇尋錦心裏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難不成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所以才會說什麼都不帶上自己?
“不錯,劫獄。”茶肆展又道,“獄中的人已經被我調走了大半,小铖這次去救人也不會太困難。除非……”
“除非月青珩得到了消息,親自上陣。”蘇尋錦接過了他的話。
茶肆展又挑眉,這次卻是滿意的表情:“所以我們需要把月青珩牽製住,以確保小铖能成功。”
蘇尋錦隱隱約約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