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铖表示十分不滿,沉著臉道:“怎麼個虛法?”
那太醫給自己打足了底氣之後,這才小心道:“本身體質陰寒虛弱,導致嗜睡厭食,加上過度勞累,又勞思傷神,因此便整天不得精神。還有這背上的鞭傷,原本隻是傷及皮肉,但是由於未曾好好醫治,導致傷口潰爛發炎,連續高燒,這才傷及水火心腎,使得小姐昏睡不醒。”
“昏睡不醒?”鍾離铖眯起桃花眸看向太醫。
太醫答道:“這位小姐此時已經是傷到心腎,若是放任不管便會連日昏睡,隨後沉迷而終。”
“這麼說是不應該讓她睡了?”鍾離铖聽懂了。
“殿下所言不錯。這位小姐的情況,每日無需多睡,正常作息即可。久臥傷氣,更不要說她本身就是氣虛。可以多帶她出去轉轉,散散心。還有吃食盡量精致溫和一些,即便沒有胃口也一定要吃的。”太醫建議道償。
鍾離铖點點頭:“本王知道了。”
“那微臣先去開藥方,一會兒將藥送來。殿下記得一日三次塗抹於傷口。塗抹時記得先以鹽水清洗傷口。上藥之後半個時辰之內最好不要覆蓋傷口。”
用鹽水清洗……鍾離铖不悅地皺了皺眉。想來這丫頭要痛得鬼哭狼嚎了。
至於不要覆蓋傷口,說白了,就是要果著背。
嗯……這個可以有。
鍾離铖摸著下巴點了點頭,隨後走到床邊去看還在熟睡的蘇尋錦。
很乖,很脆弱,仿佛微微地用力,便會碎掉。
雖然剛聽太醫說過避免多睡,但是鍾離铖還是不忍心叫醒蘇尋錦。
累了這麼多天了,就讓她多睡這麼一會兒吧。
鍾離铖伸手去摸了摸她憔悴的臉。蘇尋錦嚶嚀了一聲,在他掌心裏蹭了蹭,忽而輕輕地咳了起來。鍾離铖連忙收回了手,卻見她咳得更厲害了,小手攥著床單,一下一下地仿佛要把肺咳出來一般。
鍾離铖有些慌了,連忙轉身想去找太醫進來。隻是,他剛剛起身,便被蘇尋錦拉住了衣角。
“不要,咳……不要走。”蘇尋錦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濕漉漉的眼睛委屈地看著他。
“我去找太醫來給你開藥。”鍾離铖耐心地哄著,“你看你咳得這麼厲害……”
蘇尋錦不聽,固執地搖頭:“不要走。”
鍾離铖無奈,隻有溫柔地哄著她:“好,不走。”
蘇尋錦又輕咳了兩下,這才喘過氣來,抓著鍾離铖的手臂便又混混沉沉地睡過去了。
門外傳來敲門聲。
鍾離铖低頭看看自己被抓得緊緊的袖子,又看看門,無奈道:“進。”
“聽說今兒個端王殿下抱得美人歸,特來祝賀殿下,討杯喜酒吃。”柳煜影欠打的聲音又響起在了房間裏。
鍾離铖的臉色瞬間變得非常難看。
“你還有臉回來。”鍾離铖冷哼一聲——要不是因為抽不開手,他今天非得把柳煜影打到半身不遂為止。
柳煜影見鍾離铖竟然見到自己也沒有衝上來海打一頓,不禁有些驚訝,細看之後才明白。原來是被人拉住了。
嘖嘖嘖,這一對小夫妻,真是羨煞旁人啊。
雖然他柳煜影自認為很聰明,可他也知道鍾離铖不是傻子。鍾離铖醒來之後他便消失了,到了今天蘇尋錦被找回來了他才不急不緩地冒出來,顯然就是為了避免碰上因為蘇尋錦消失而暴怒的鍾離铖。
更重要的是,柳煜影其實早就已經預料到這一切,可卻沒有出手蘇尋錦,而是選擇了袖手旁觀。這在鍾離铖看來,便是不可饒恕的。
“我說你生什麼氣啊。我一向明哲保身不問世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柳煜影啪的一聲打開了折扇,“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怎麼扯上了蘇尋錦你就變得這麼生氣呢?來,笑一個。”
說著,便不怕死地去提鍾離铖的嘴角。
柳煜影的弦外之音,鍾離铖清楚得很。他是在提醒自己,如果要成大事,便不能被蘇尋錦牽製住腳步。
可是他就是生氣啊,能怎麼辦呢?
毫不猶豫地將柳煜影拍開,鍾離铖別過臉不去看他:“下次若是這丫頭出了什麼事,你替我看著吧。算本王欠你的。”
“這麼大方。”柳煜影爬起來,十分激動,“天哪,端王府的人情,千金難買,難得難得。”
鍾離铖看都懶得看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蘇尋錦的頭。
一根頭發都沒有,確實有點難看呢。
“要不要我給你找些生發的靈丹妙藥過來?”柳煜影又狡詐地笑著湊了上來,“給你打折哦。”
令柳煜影沒想到的是,鍾離铖點頭,毫不猶豫道:“好。”
“咳咳。”柳煜影被嚇得不輕,幹咳兩聲轉移了話題,“話說宮宴還有一個時辰就開始了,你還不準備準備出發去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