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人又商議了一番開店的細節,不愧是玉家的老人,說起生意經來頭頭是道,盡管幾十年不現世,可祖上傳下來的東西卻一點不過時。
比如怎麼吸引人氣,怎麼做品質口碑,怎麼把玉樓做成京城乃至天下第一樓的美譽,他都信手拈來,玉樓春不由的感歎,她原以為前世跟在夏中天身邊三年早已浸染商界規律,可和他這些被歲月打磨出來的老人相比,還是差的遠了。
薑不愧是老的辣。
玉樓春離開時,和他定了去京城的時間,十八號開業,最晚十七就必須到,總得熟悉一下店麵和玉石。
金良都很激動的應了,玉樓春臨出門時,又想起一件事來,“老爺子,您在京城可是有住的地方?”
金良老眼裏閃過一道什麼,“這些您都不用操心,我會安排好的,還有這尋玉齋的東西,那天我也會一並帶過去。”
玉樓春了然的笑笑,“好,不過太紮眼的東西暫時不要擺出來。”
“嗯,我省的。”金良看她要走,又擔憂的問了句,“您一個人路上方便嗎?”
玉樓春捧著來時帶的盒子,意味深長的道,“我從來不是一個人,您就放心吧!”
聞言,金良老眼一亮,神色似乎更激動,“對,對……”
玉樓春笑著揮揮手,腳步輕鬆的離開。
回京的路上,阿武給她打來電話,說人手都安排好了,就缺一個掌櫃的了,玉樓春就笑著道,掌櫃的她已經找好了,十七號便到。
那邊阿武聽了很是激動的樣子,她掛斷電話後,唇角的弧度也還在不自覺的勾著。
是的,她從來不是一個人在孤軍奮鬥,她身邊和背後有很多人在幫助她,護著她,陪著她一起走下去,直到玉家正大光明的重現天日。
回了京城,已經是下午一點多,她隨便找了一處地方吃了點東西,便直奔玉樓。
沒想到這次來,竟然還有驚喜等著她。
一進院子,便是眼前一亮,原本她讓蕭何設計的景致就很不錯了,古色古香,比起舊時大戶人家的園林都要盛上一籌,卻沒想到現在更有韻味了。
也更合乎她的心意。
最初她是想讓蕭何在京城尋一處老式宅院,老房子,最好有個兩進或是三進的院子,依著她的眼光,會收拾的比現在還好,還有品味。
不過蕭何跟她哭著說做不到,這樣的房子有,可是很稀罕,而且有名有姓的,一般人不會租出去,買下來是個天文數字,他還沒有那個實力,最後隻能作罷,退而求其次選了這裏。
這裏的位置是很不錯,三層的古式小樓也合她的意思,唯一覺得稍加遺憾的便是樓前的這個院子,隻有一進,稍顯單薄了些,再好的想法也施展不開。
可是此刻,她看著眼前的美景,緩緩的笑了,不是施展不開,而是自己才疏學淺不會布局啊!
不管望到哪一處都是景,原本假山上光禿禿的,現在上麵放了幾盆雅致的盆栽,感覺立馬就不一樣了,水裏也養上了錦魚,比起之前蕭何弄的那些普通魚可是優雅高貴多了,一條條的搖頭擺尾,為院子裏增添了不少的趣味。
而那個問玉亭的後麵也栽種上一片竹林,風吹過,竹葉沙沙,極是清雅動聽。
其實認真看,改動的並不多,可就是這寥寥數筆,比之以前,味道就大不一樣了,拉高了不知多少韻味。
阿武看了她一眼,小聲的解釋,“我請了一個花匠來,他……”
玉樓春眉眼融融的打斷,笑著道,“是花伯吧?”
阿武一怔,又飛快的低下頭去,不好意思道了聲,“是,讓您見笑了。”
“不,阿武,你做的很好!”玉樓春看著他,認真的道,“現在維持這樣就好。”
彼此不點破最後那一層紙,可是隱約也都明白,他們慢慢的一步步給她揭開那段塵封的曆史,而她也會用自己的腦子和手去揭開真相。
這也是一種磨練。
若是瞞著她,那些事他們也都能自己做,可是他們既擔心她,不舍的給她太多的壓力負擔,不忍心給她帶去大大的危險,卻又不得不把她推到前麵。
因為那是她的責任,身為玉家人的責任。
聞言,阿武頭垂的更低,聲音有些啞,“其實我不想這樣,可是他們說……這樣才是對您最好。”
阿武是習武之人,坦蕩磊落,習慣什麼事都擺在明麵上,在他看來,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不能坐在一起說開呢?
說開了,勁更往一處使,也不用擔心有什麼誤會,藏著掖著的讓他覺得心累。
可是老人們都不許,他們也是矛盾掙紮的吧?給了小姐玉家的本事,卻又擔心她鋒芒畢露給自己帶去危險,所以一直囑咐她不要顯現出來,明明玉家也有說不盡的家產,那些古董玉石,隨便拿出去一件便足夠一家人舒服的過一輩子,可是他們也沒有,而是讓小姐寧願去靠助學金讀書。
現在更是走上了自己創業打拚的路。
他們在前麵一邊引導,背後一邊扶持,還要日夜不停的憂心忡忡,所做的這一切,就是為了讓小姐真正的成長強大起來。
他能理解,卻不是很喜歡。
玉樓春眼神不由的飄遠,“是啊,這樣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