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算是判了夏中天死刑了。
親子鑒定?他怎麼敢去賭?要是真的生下來,鑒定的結果的的確確不是他的,他難不成還要再次麵對一次打擊?而且,那個孩子會成為他的奇恥大辱,會讓他成為全京城的笑話,他怎麼允許?
所以,他不會、也不能讓那個孩子生下來!
至於那個孩子是誰的,他此刻心裏也有了答案,甚至,為什麼秦水瑤會找上他,又是怎麼設計了他,他也有了模糊的想法,一時,渾身冰寒,又莫名自嘲的想笑。
他是不是天下第一的大傻瓜,居然白白被人當成庇護的便宜爹,嗬嗬嗬……
蕭左年看著他的麵色急劇的變幻著,痛楚,憤恨,懊悔莫及,又似燃燒起一小簇火焰,最後都歸為灰白的沉寂,他心裏歎息一聲,看來他是下了決心了,任是哪個男人聽到這樣的宣判也足以心死如灰,更別提,他還差點成了別人利用的笑話。
當然,這一切,都瞞的很好,若不是小樓告訴他這個秘密,也許對方的陰謀就成功了。
他好奇的問過小樓,是如何知道這個秘密的,畢竟,連夏中天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可小樓知道,這裏麵他總覺得有些說不出的詭異,可小樓很坦然的笑著告訴他,是念北用異能感知出來的。
關於念北,他也知道一些,知道那是小樓的侍夫,是玉家的主子一手帶大的人,有些異於常人的本事也是能理解的,遂心裏的疑惑解開。
那兩位爺一開始也疑惑過,得到的解釋,和蕭左年一樣,想到念北,他們倒也不再多疑,完全沉浸在得知那個秘密的暢快之中。
這樣打擊夏家的法子自然是最好的,可以摧毀了那一家所有的希望了,誰都知道,夏起越夫婦很重視血脈傳承,所以對夏中天要求也很嚴格,在外麵再逢場作戲都可以,就是不允許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女人懷孕,在他們心裏,隻有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小姐,生下的孩子才有資格當他們夏家的繼承人。
可現在,嗬嗬嗬……別說亂七八糟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他們瞧不上了,而是他們引以為傲的兒子根本不能生,這是多麼諷刺的笑話?又是多麼沉痛的打擊!
而且,還稀裏糊塗的被當了一回便宜爹,隻要一想到夏家人一旦知道他們為之小心翼翼嗬護的未來長孫並不是兒子的種,會變幻出什麼精彩的嘴臉,他們就覺得暢快的想笑。
對夏中天,原本他們並不是很討厭,可後來不知為何,看到小樓對他,總有一種很詭異的感覺,自此,夏中天就成了他們心口的那根刺,甚至不同於對王錦和念北的酸澀,反正,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很排斥,又帶著不安。
如今,可以借此機會,一下子打倒,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所以,兩人配合的不能再配合,就等著看那一出好戲。
戲碼也完全按照他們計劃的在進行,夏中天受傷,被蕭左年意外遇上,然後發現了他不能生育的秘密,夏中天離開醫院時,整個人失魂落魄,像是所有的精神都被抽離了去。
可是這樣還不夠!
依著夏中天的性子,哪怕心裏氣恨的想把秦水瑤撕爛了,也會是悄悄的進行,絕不敢放到明麵上,因為他丟不起那個臉,夏家現在更丟不起那個臉。
可他們怎麼會允許?這麼丟臉的事,當然也拿出來大家一起分享才有趣,更何況,這裏麵還牽扯到了秦水瑤和司澤海,這兩個人都對小樓存了惡毒的心思,背後沒少使手段,月明的事,便是司家所為,他們怎麼會放過他們?
於是,他們又添了一把火,為了不連累蕭左年的聲譽,他們並沒有直接把夏中天不能生育的事公布於眾,雖然那樣最省事,可對蕭家的醫院有影響,所以,他們讓人找上的是王永香,放出來秦水瑤肚子裏的孩子是司澤海的消息,且現在基本已經確定,那孩子還是個兒子。
王永香一開始還有些懷疑,誰知找她的人冷笑道,“若是不信,那就等著那個孩子出生後跟你家大小姐分家產吧,不對,依著司家的規矩,女兒怎麼有資格分家產呢,全部都是兒子的,女兒一分都帶不走。”
這話無疑像是一根刺紮在了王永香的心口,就算對方找她的目的動機不純,她也顧不得了,寧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想跟她的女兒分家產,怎麼可能?
當然,她不會傻得直接去找司澤海問,他肯定不會也不敢承認,她要自己找到證據,證明秦水瑤肚子裏的孩子不是夏中天的,夏中天那個笨蛋不過是當了個便宜爹而已。
證據說來也好找,當然這其中少不了那兩位爺暗中推波助瀾,引王永香的人查到了當初的那家酒吧,威逼利誘之下,終於有人鬆口,交代了那晚的事情。
夏中天因為心情苦悶,所以經常去那裏喝的酩酊大醉,那一次,也是這樣,當時陪在他身邊的人是趙景亭和慕容楓,隻是後來趙景亭接了一個電話有事先行離開了,隻剩下慕容楓在邊上照顧著,後來秦水瑤便來了,再然後便攙扶著夏中天去了酒吧的休息室。
再後來,就見慕容楓一個人離開,走時,唇邊勾著一抹得逞的冷笑,看得讓人心悸。
當晚在場的人有注意到這一幕,卻也不敢多管閑事,反正左右不過是一出投懷送抱的香豔戲碼罷了,但也有人存了看熱鬧的心思,夏中天喝的爛醉如泥、不省人事,還能摟著女人春風一度?
於是,就有人起了心思,還打了賭,等到早上,那扇門推開,他們就躲在暗處看著,夏中天一臉絕望憤恨的踉蹌著離開,後麵跟著的秦水瑤哭的梨花帶雨。
等他們走遠,那幾人走了進去,看了床上,又去洗手間看過,都是風月場裏的玩花高手,昨晚這裏有沒有春風一度,他們其實聞聞味道就明白,床單上雖然有些可疑的痕跡,可憑經驗,他們就能斷定那不是男女歡愛留下的東西,或許騙騙沒開過葷的毛頭小子還行,但對他們這些老手卻是瞞不過。
不過,幾人猥瑣的笑過後,也隻當這是一場打發無聊的賭局,玩過樂過也就忘之腦後,畢竟那兩人跟他們又沒什麼關係,他們關心那麼多做什麼呢?左右不過是場遊戲罷了。
直到,王永香的人找上他們,拿出夏中天和秦水瑤的照片,他們才想起那晚上的事來,重賞之下,他們很輕易的就開口了,把那晚上的事,交代的異常清楚,連早上去房間裏觀察到的一點點蛛絲馬跡都說了。
王永香拿到了這些錄音,聽的一個勁的冷笑,她覺得這麼好笑的事,不該隻有自己知道,於是,給夏中天打了一個電話去,言語中透露出一點,想看看他的反應,被如此利用,他該會羞惱成怒吧?
誰知,夏中天聽後很是平靜,似乎無動於衷,末了,還冷淡的提醒她,不要空穴來風的傳這種可笑的謠言,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