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語頓了下,眼神掃了在場的人一圈,“這事不算事秘聞,相信大家很多人都該聽說過。”
聞言,很多人便點頭附和,當初是有這麼一茬子事,不得不說,司家那老爺子這是無奈之舉,也是精明之舉,兩邊都不得罪,因為最後選擇的是老天爺。
司成空繼續道,“老爺子這個提議,我和大哥都沒有意見,因為我們不想彼此嫌隙生分了,所以就交給天意,隻是誰知道……大哥竟然會生出那樣的想法。”
說到這裏,司成空閉了閉眼,時隔幾十年,要說沒有一點恨意也不可能,若真是天意,他也認了,卻不想竟然是一場欺騙,他如何甘心?
眾人此刻也都能想象的出他的感受,畢竟……唉,原本這個繼承人的位子是他的啊,卻生生的錯過了,還因為太過打擊而蹉跎了那麼多年,這事擱在誰身上,隻怕也不容易邁過去。
司成空平複了一下心情,再次開口說道,“當初,是大嫂先生子,她生下的是個女兒,可大哥不舍得舍棄那個繼承人的位子,便讓人從外麵抱了一個剛出生沒幾天的男孩回來代替,對外宣稱是大嫂生下的孩子,那個孩子就是司澤海,於是,父親遵守之前的約定,立了大哥為繼承人……”
司家的旁支裏有人打斷,“二叔,大伯那時候是怎麼想的啊,他怎麼舍得把司家的產業交給一個外人呢?他是不是瘋了啊?”
是啊,眾人也是有些不解,就算再怎麼想要那個位子,可也不能……
這算是江山易主了,作為子孫,簡直是大逆不道、不可饒恕的罪過。
司成空解釋道,“不,大哥可沒有楓,相反,當時他打算的很好,他想著先把繼承人的位子拿到手,至於兒子……他再生便是,這個頂替的,以後隨便找個理由就能打發了,司家的產業還是會最後落到司家的人的頭上,隻可惜,他沒想到,他想要的兒子卻一直沒等到!”
聞言,司家裏的人再次道,“那他為什麼最後不說明啊?就眼睜睜的讓一個外人霸占了司家去?他對得起司家的列祖列宗嗎?”
司成空一歎,“謊言一旦說下了,撒謊的人就會千方百計的去瞞住他,越是瞞的久,他就越是害怕,所以臨走之前,他都沒敢吐出真相,不過我相信大哥一定後悔了,大哥臨去的那幾天,他找過我,他當時看著我哭的老淚縱橫,我以為他要說些什麼,誰知道他最後隻說了三個字,對不起,我當時覺得他情緒表現的過分激動了,也有些納悶,隻是沒往別的地方想,現在想想,大哥覺得對不起我,便是想說他作弊欺騙老爺子和我的事吧?”
話落,眾人一時無言。
半響後,王永義忽然有些犀利的問,“老爺子是最近才知道的這些事吧?”
司成空愣了下,“當然是最近。”
要是早知道,不就早把司澤海給拉下來了。
“那麼,老爺子是怎麼突然懷疑起這件事了呢?”
司成空眼底閃了一下,他當然不敢說是向大少跟他說的,至於理由,他事先也是想好了的,雖然聽起來很牽強,“實不相瞞,我是看著司澤海和我大哥大嫂長的實在不像,幾乎可以說沒有他們一點的影子,所以我便一時起意,去做了個親子鑒定。”
這樣的理由,自然沒幾個相信,太牽強不說,還顯得有些無聊,誰沒事去懷疑這個啊?再說了,那年輕的時候不懷疑,年紀大了,還有這玩鬧的心了?
隻是,也沒有誰會去當麵質問。
可王永義問了,眼神犀利,“真是因為這樣?”
司成空麵色不變,“不然呢?”
王永義涼涼的笑了,“我隻是覺得這個秘密的發現過程實在太有趣了。”
“過程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王永義居然點點頭,涼薄的道,“你說的倒也沒錯,那麼司老爺子,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呢?”
司成空不卑不亢的道,“這就是我們司家內部的事了。”話落,他站起來,對著眾人微微彎腰,“老朽在此對諸位表示感謝,辛苦大家了!”
這就是送客了。
確實,眾人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該看的戲都看完了,接下來的就是人家司家內部的事,他們想看,人家也不會再給看了。
至此,算是大會結束。
隻是,有人不願。
“等等!”王永香又噌的站起來,“誰也不許走!”
司成空看向她的眼神冰冷,“王永香,你還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王永香有些瘋狂的嗬了一聲,“我不能讓你們就這麼欺負我,我不服,我也不信,就算有這個化驗報告我也不信,當年的事,老爺子既然把繼承人的位子給了司澤海,那就是他的,而且司成空,這事多少年了?啊?多少年了?司澤海都快六十歲了,六十年沒有揭穿的一個秘密,憑什麼你一句話就給推翻了?這事藏得掩飾,就你有本事能發現是不是?說什麼覺得不像,嗬嗬,這借口哄孩子呢?”
“王永香,你不要胡攪蠻纏!”司成空黑著臉,有些動怒了,別以為他不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不過就是想趁機拖延,想撈取司家的好處,休想。
撕破了臉,王永香倒是冷靜了,“我這可不是胡攪蠻纏,總不能就這麼稀裏糊塗的就被你們攆走吧?”
“所以呢?”
“我要個說法!”
“什麼說法?”
王永香得意的冷笑,“你究竟是怎麼懷疑這件事的?別再說剛剛那個可笑的借口,我不信!”
聞言,司成空一下子沉默了,其實他也好奇,這事是怎麼發現的,剛剛他說的那些都是向大少跟他講的,對於向大少,他肯定是不敢供出去的。
所以,氣氛有些僵滯。
見狀,王永香更是得意,她就知道,這老不死的肯定不敢說,如此一來,這事就能暫時拖延一下,隻要幾天就好,幾天就足夠她把司家的那些財產做轉移了,“你倒是說啊?嗬嗬,難以啟齒?若是你不說個清楚,那也就別怪我不懂事了,司家的那些,你們一份也別想動。”
“你……”
眾人沒想到這事居然還出現了轉圜的餘地,本來站起來的腿,就再次坐了下去。
而司澤海而明白了王永香的打斷,死寂的眼底閃過一抹光。
司迎夏卻是絲毫不敢再抱有幻想了,眼神卻死死的釘在玉樓春身上,她幾乎想也不用想,就能肯定,今天的一切一定是這個女人的手筆。
因為她動了玉月明。
前幾日發生的那些,還曆曆在目,心情沒爽幾天,所有對她身邊出手的人就都遭到了報複,王金山,夏家,現在,輪到他們司家了。
不是不回擊,一回擊,便是讓人萬劫不複。
若是早知如此,當年她還會不會去招惹她呢?她知道,她還是會的,因為她嫉妒,她喜歡的人眼裏隻有她,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大度的視而不見。
所以,時日今日,她的下場,是不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