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北平靜的道,“月明,所謂挫骨揚灰,永世不安,不過是小姐打擊那兩人的一句話罷了,年老的人會迷信那些,要是真的在黃花溪燒成了灰,反而髒了那一片地,自然是要帶走才好。”
玉月明還有些不甘,咕噥道,“我懂啊,我就是覺得不解恨啊,覺得便宜他們了啊,姐應該手腕再狠一些……”
念北含笑問,“那依著月明的意思,該要怎麼做才算解恨?”
玉月明一肚子的話,卻忽然不知道怎麼說了,是啊,要怎麼做才能解恨?他真的能那麼做?他能做的出來嗎?
慕容秋白見念北說的差不多了,而玉月明也有所領會,才緩緩的解釋道,“月明,你姐畢竟是玉家的小姐,玉家幾百年來,素以仁義道德為信條,要是表現的太凶殘,恐會寒了世人的心,令玉家的聲譽蒙羞,畢竟冤有頭債有主,濫殺無辜什麼的還是不可以的,再者,還有王櫟在啊,她要是真的大開殺戒,王櫟也是不會同意的,到時候打起來,京城必定會大亂,其實,王家大房,除了王櫟,其他人已經是生不如死了,要了他們的命,才是給了他們一個痛快的結局,放在監獄裏讓他們體會從天堂到地獄的生活,你不覺得那才是最好的折磨和懲罰?而王家的其他旁支,大多都是無辜的,你姐不可能狠的下心全部除掉,但是王家倒台,以後他們也不敢再猖狂了,這也是王櫟答應你姐的,至於趙家,趙慶固然可恨,可趙英德父子並沒有什麼罪過,甚至,他們倆嚴格來說,還是個可憐的犧牲品,小樓要是一網打盡,那就……”
慕容秋白不再繼續說下去了,玉月明也徹底想明白了,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看著玉樓春有些羞愧的道,“對不起啊,姐,我就怕你心軟,原來你考慮的更周全,你做的是對的,是我一時沒轉過彎來。”
玉樓春笑著嗔他,“跟姐道什麼歉啊,姐又沒有怪你,其實姐心裏也是覺得有些不解恨,隻是事事不能都盡善盡美,不過,這是姑奶奶的意思,我也隻能順著她老人家的心意了。”
“啊?”聞言,玉月明驚訝的瞪大眼,“姐,你說這是八小姐的意思?”
玉樓春含笑點頭,她站在那座墳墓前時,可以強烈的感受到八小姐的心思,她不喜看自己濫殺無辜,落得個殘忍的名聲,逝者已去,手上沾的血性太多,恐會折損後人的福氣。
“不是吧?姐,你是怎麼知道的啊?八小姐怎麼告訴你的啊?”
其他人也都好奇的看著她,等著她回答。
玉樓春覺得也沒有瞞的必要了,遂淺笑著道,“我對玉家的曆代小姐有種很奇妙的牽扯,就是看到她們的東西,就會有種強烈的感應。”
“什麼意思?”
“比如說,屬於玉家小姐的東西放在一個包裹嚴實的盒子裏,我摸一下,就能猜到盒子裏的是什麼物件。”
聞言,其他幾人都很是驚奇,“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
“算是吧,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百分百準確。”
“哇,姐,你也太酷了吧,還有其他的嗎?”
“還有……我站在姑奶奶的畫像前,腦子裏就會浮上很多屬於她的畫麵,之前站在墳前,就會感受到她想對我說什麼。”
“哇……”玉月明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其他人也是神色震驚,隻有王錦含笑不語,他早就知道了,從她摸上他的胸口時,他就知道,她的重生,除了依舊會鑒寶斷玉外,老天爺還多贈了她一樣本事。
念北也神色平靜,沒有多少意外之色,眸底澄澈,淡淡的蕩起幾許溫柔的漣漪。
向大少忽然問,“那除了玉家的小姐呢?你對別人是不是也有這樣的……心有靈犀?”
玉樓春眸光閃了閃,“算是有吧。”
向大少不敢置信的再問,“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很輕易的知道別人心裏在想什麼了?”
玉樓春失笑,“也沒有那麼神啦,單純的人能猜到一二,那些城府深沉的,我也看不透。”
聞言,向大少拍拍胸口,一臉慶幸,“還好,爺很深沉。”
“撲哧……”瑞安很不給麵的笑了。
向大少頓時變臉,“特麼的你笑什麼?”
瑞安忙到,“啊?我是聽說你很深沉,一時太高興激動,就笑了。”
“你……”
“好了,在車上別鬧。”慕容秋白見向大少想動手,他身邊還隔著一個虛弱的額王錦呢,要是打起來,少不得得禍及那位,於是,他開口勸和,轉了話題,“那小樓,你能不能看清我現在想什麼?”
雨咯粗混嗔他一眼,“就你一肚子的彎彎繞,我可看不透。”
“嗬嗬嗬……”慕容秋白笑得很蕩漾,“我在小樓麵前,單純的就像是出生的嬰兒,小樓怎麼能這麼冤枉我呢?”
瑞安受不了的做了個幹嘔的動作,太肉麻了好麼?
玉月明也有些臉上燥的慌。
慕容秋白盯著瑞安,後悔剛才的勸和了,早知道就讓東流揍一頓也好,他似笑非笑的問,“怎麼了?想吐?”
瑞安趕緊表態,“不是惡心的,是狗糧吃的太多,撐著了,少爺啊,您秀恩愛能等到我們下車後嗎?”
“不能,你現在就可以下車。”
瑞安往車窗外看了一眼,正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兒,他哪裏敢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