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裏已有侍女扶起了簾子，江九衣隨即走了進去。那侍女卻還拉著簾子，看到蘭格兒站在道邊，便招呼道：“是九姑娘的侍女嗎？一起車上坐吧。”
蘭格兒心中一喜，重重的點了頭，隨即踩著紅凳爬上了馬車。
馬車裏空間寬闊，坐下十幾人綽綽有餘，而等蘭格兒看清車中坐著的人時，便僵愣住了。
因為車中除去沈夜和江九衣之外，居然還坐著祝之雙！
一山不容二虎，卻不知道現下裏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你還不坐嗎？”
直到聽到江九衣不冷不淡的話音，蘭格兒才回神，然後湊著江九衣身邊坐了下去。
車簾被放下，然後馬車便緩緩地駛出了宮門，而車裏的人則都默契的目光淡然的看著別處，沒有一個人先開口說話的。
沈夜手中端著一本書看著，似乎沒有意識到車中奇妙的氛圍。他穿著一身裁剪得當的白衣，衣邊紋飾繡著繁複的銀色花紋，他往常便極少穿這樣素淨的顏色，此刻燭光打在他的側顏之上，淡淡的熒光將他映襯得仿似不是人間之物。
江九衣知道他雖時不時的翻一下書，但那書他必沒有看到眼裏。倒是這祝之雙似乎是被有意安排在這裏，於是江九衣也不遮掩，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便在祝之雙臉上毫不避諱的打量。
果不其然，在江九衣的目光逼視之下，祝之雙便有些坐立不安的煩躁，可礙著沈夜在這裏又不好發作，便將目光放在了蘭格兒身上，誇讚道：“九姑娘清麗脫俗已是難見，沒想到手下一個侍女的容貌都如此驚作天人，難怪陛下總喜歡往九姑娘那裏去，倒叫之雙相形見絀，無顏於九姑娘左右了……”
江九衣本想回一句‘既然如此，何不下車？’，不過她到底也是年少氣性高，既然聽出來祝之雙話中諷刺她以色侍人的意思，她又怎願吃虧？
當即目光直視祝之雙，不卑不亢道：“雖然祝昭儀說的都是事實，可我怎麼總覺得昭儀這話像是在抱怨陛下以貌取人，沉迷美色？”
江九衣太過直白的火藥氣息瞬間彌漫了整個車廂，祝之雙被她這麼反撲一口，頓時有些錯愕，下意識的便看了看沈夜的臉色，不想沈夜恰在此時放下了手中的手，目光在祝之雙和江九衣之間轉了那麼一轉，一時之間倒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祝之雙畢竟有些心虛，再者本就拿不準沈夜，便率先解釋道：“陛下，原是之雙不會說話，讓九姑娘誤會了，之雙真的沒有姐姐說的那個意思……”
“她說錯什麼了嗎？”沈夜看起來似乎心情不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孤原本就慣喜歡以貌取人。”
他一句話輕飄飄的說出來，倒叫江九衣和祝之雙同時一愣，因為他這話既沒有怪罪祝之雙的意思，又暗諷了他常去碧華殿，的確是因為江九衣姿色的原因。
一時之間，兩個劍拔弩張的女人麵子上都有些陰陽之色，畢竟兩人誰都沒能占得半分便宜。
車裏已有侍女扶起了簾子，江九衣隨即走了進去。那侍女卻還拉著簾子，看到蘭格兒站在道邊，便招呼道：“是九姑娘的侍女嗎？一起車上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