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上本就沒有人不怕死,隻不過有人看得輕有人看的重罷了。”
他話說完又是長久的沉默,江九衣靜靜的坐在河邊,想到的卻是那個被容若扣留的女人,倘若她真的是她的母親的話,她究竟會不會在意?
“如果我許你一個名利雙收的差事你可願意做?”
江九衣愣了一下,寂月皎皎,將沈夜白皙的臉龐襯得如同冠玉,唇邊一抹淡然笑意溫柔了歲月,更迷亂了江九衣的雙眼。
她愣愣的問:“什麼差事?”
天上掉餡餅,多半是陷阱。
“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他的眸像是一汪深不可測的潭水,落滿燁燁星光。溫柔儒雅的笑容褪去了滿身的桀驁,如同最平常的子弟在對愛慕的女子說出最深沉的承諾。
江九衣愣怔了一下,雖然藏在衣袖中的手指在微微發抖,但她還是用力的逼迫自己冷靜的笑了出來,反問:“公子這意思可是要我入你的後宮,做你的妃?”
沈夜唇邊依舊蕩著笑意,沒有絲毫反悔的意思:“你若做的好,或許會爬的更高。”
江九衣還是一副玩笑的表情:“你的意思是我能作你的王後?”
“或未可知。”模棱兩可的回答被他說的篤定。
江九衣不笑了。
等了許久,江九衣都再沒說話,沈夜便忍不住發聲道:“你還沒給我回答,機會隻有一次,你可要想好。”
江九衣突兀的站了起來,被蝶衣般的睫毛遮擋住的眸子慌亂非常,片刻她才說了聲:“燈飄遠了,我們走吧……”
說完她有些逃跑的意思想要率先走在前麵,不料手卻被人一把握住。
“我可以給你三天時間好好想想,你要明白隻有我才是你最有力的依靠。”
江九衣被他帶著走,反應過來手還被他牽著便覺得有些別扭:“我可以自己走。”
沈夜的聲音有些懶懶的閑適:“已經丟了兩個了,我可不想一個人看燈。”
感覺到手上的力度加重,江九衣不再作聲,隻垂著眸子想他方才說過的話。
直到現在江九衣還覺得那是一場不真實的夢。明明隻是幾句話而已,她的心裏卻像翻起了驚濤駭浪,不能自己。
其實她從來不是自作多情的人,她明白沈夜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不得不做的道理,就像招她入後宮,也不過是為了借她製衡朝中勢力。
他從來是一個物盡其用的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過是他權謀手段的一塊墊腳石,可是當他真的將哄騙的話說出來的時候,她自己卻先慌亂了。
其實她明白入不入後宮根本沒有什麼區別,可是她還是在意了,如果沈夜現在能夠通過她微微顫抖的手知道她的胡思亂想的話,一定會覺得她可笑吧。
“這裏變涼了。”沈夜忽然停在了原地,眸色清淡的看著四周景致。
江九衣其實早已經感覺到了絲絲的涼意往腳底下鑽,她仰頭看了一下麵前的一座偌大酒樓,淡聲道:“可能是酒樓下挖了酒窖,裏麵藏著冰方。”
沈夜跟著江九衣看了過去,片刻忽然拉過江九衣:“走,我們進去看看。”
“這個世上本就沒有人不怕死,隻不過有人看得輕有人看的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