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中既然都明白，又何必要我說清楚？”沈夜厭惡的鬆開了容黛的下巴，冷漠的轉身：“你我之間，隻是因為不愛罷了。”
他抬眸看了這陳國王宮裏最奢華的一座宮殿，聲音卻要比那夜明珠散發的光彩更加寒冷：“如果你喜歡這座宮殿依舊是你的，念在以往的情誼上，我可以留你全屍，後路你自己選吧。”
沈夜說完，便有宮女捧上來一個托盤，上麵依次放著白綾，匕首與毒酒。
容黛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整個人攤在地上神情恍惚。
“陛下，你竟然要臣妾去死……”
沈夜本已走出，聽聞容黛的話卻又停下腳步，語氣幽幽道：“你可知道江九衣也是你的妹妹，現在她患了病，受不得刺激，所以你這樣虎視眈眈的女人，沒有必要留在世上。”
“就是為了她你就要逼死我！沈夜，難道你就從來沒有一點點愛過我嗎？那個賤女人根本不會將心思放在你的身上，她天生就記仇，就是一頭養不熟的狼，你將她推進了火坑裏，她總要有一天找到機會將你碎屍萬段！”
他不在乎，除了她和逸兒他沒有什麼可在乎的了。
至於為什麼，為什麼會將江九衣放在心中那麼重要的位置，恐怕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清楚。
江九衣在殿中抱著孩子，神情淡淡的看著那孩子的眉眼，一眼看過去竟是那樣的安逸。
沈夜遠遠的站著，甚至不敢輕易走過去打擾這點安逸。
可惜，還是有不解心意的宮女看到他倉促的行了禮，喚了聲陛下。
江九衣恍若無神的目光向他瞧了過來。
濃重的眉眼，如畫般的深邃刻骨。
沈夜遠遠的向她伸出手，招她過來：“九兒，過來，我帶你出去走走。”
江九衣的目光淡淡的，身邊的畫棟微微彎了腰，柔聲提醒道：“娘娘，陛下邀你出去賞花呢，荷塘裏新進了雪國特有的雪蓮，香味飄的整個宮殿裏都是，相信娘娘一定會喜歡的。”
江九衣如同一個方方出生的嬰兒般，目光好奇而新穎的看了看沈夜，許久之後才像想通了什麼一樣微微一笑點頭道：“我去看。”
看著江九衣行動遲緩的抱著孩子一步步挪向沈夜，畫棟的眉頭就深深的蹙了起來。
江九衣的病似乎更重了一些。
實實在在的握住江九衣的手時，感知到她並不是怎麼抗拒，沈夜的唇邊便忍不住蕩漾起了一抹微笑：“九兒，你坐在這裏，不要動。”
畫棟將孩子接了過去，江九衣看了沈夜一眼，有些拘束的坐在了荷塘邊的美人榻上。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沈夜素筆輕勾，江九衣的模樣便躍然紙上。
這副小像沈夜是要帶進自己的棺材裏的。
想到這裏的時候沈夜忍不住苦澀的笑了笑。
再抬頭的時候，江九衣已經伏在石欄上打起了小盹，柔順的青絲順著風的方向飄飄然。
沈夜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觸碰一下她的發，又怕自己突兀的動作會將她驚醒，於是隻能淡淡笑笑，將自己的長袍脫下輕輕的覆在了江九衣的身上。
隻要她還在自己的身邊，無論是瘋得還是傻的，對他來說都是最好的結局……
“你心中既然都明白，又何必要我說清楚？”沈夜厭惡的鬆開了容黛的下巴，冷漠的轉身：“你我之間，隻是因為不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