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在介意自己是個雪國人,臆想著沈夜會因此害她,於是無時無刻都在擔驚受怕,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從沈夜的身邊逃脫。
沈夜每次給予她善意,都會讓她放大數倍誤解為披著羊皮的狼。
時間久了,沈夜便也釋懷了,任憑她怎樣憑空想象,隻是依舊將她鎖在身邊,不給她任何逃跑的機會。
當然她是將他恨的牙癢癢的,沈夜卻活的很舒坦。
就像是看著一隻不溫順的小貓咪,每次都想逃開自己的懷抱,卻被輕易圈住的無力感。
在沈夜看來,江九衣就是一隻不溫順的貓,沈夜便想自己慢慢的磨禿她的爪牙,等到她失去自主生存能力的時候,自然就不想跑了。
江九衣的確處處碰壁,但是從未養過什麼小寵物的沈夜在這方麵卻是有所疏漏,事情完全向著他所想象的反麵發展起來。
於是他開始改用欲擒故縱的手段,讓她覺得自己的確如她所想,救她就是為了利用她。
而他娶容黛回來,也隻是他戰略的一部分,他本來以為可有可無,卻不想隻是一個女人便將他的整盤棋全部打散。
江九衣被容黛將計就計,請君入甕。
沈夜明知道一切,卻在群臣群情激奮的情況下不得已采取壓製辦法,雖然他心知肚明,江九衣卻有足夠的罪證脫不了身,畢竟別人相信的隻有自己的眼睛。
賜江九衣於火刑的時候,沈夜的心難受了一陣,可他自以為是的想,可能是因為有些眷戀她的味道,等時間長了便會淡了。
而更自欺欺人的是,他察覺到了自己對江九衣似有似無的情愫,這讓他很害怕,曾經在他的麵前,大爹爹和二爹爹也是愛的多麼轟轟烈烈,可是他也絕忘不了那個雨夜,兩個爹爹之間的刀劍相向。
愛是雙刃劍,愛的時候如膠如漆,恨的時候剔骨剜心。
他是不想沾染這些東西的,所以在一開始有所察覺的時候,他便開始想著要去杜絕。
江九衣在他的麵前被大火包圍,瞬間吞噬。
然而他還是自欺欺人的想,將她送出去吧,以後她是生是死,都與他無關,兩個人天各一方沒有交集就不會再發生任何事情。
早在行刑之前,天壇下就被沈夜派人挖空了一條地道,江九衣才得以保住性命。
但同時也毀了聲音容貌。
也許失去一次才會珍惜,才會覺得後悔莫及。
而愛本身就是一種蝕骨的毒,沾染一點便沿著你的血脈送便你全身每一個細胞。
意識到無法釋懷的時候已經晚了,他知道容瑾睿要去絕仙穀為江九衣醫治,於是一路尾隨,直到江九衣逃跑到山穀中,他才帶著麵具出現在她的麵前。
洶湧愛意,翻騰不止。
尤其是看到江九衣那滿身傷疤的時候,沈夜的手指就不會下意識的顫抖起來。
她該有多疼?
明明是想將她好好的抱在懷中,從未想過要傷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