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坐就是半個時辰，隻把他坐得渾身酸痛不已。他餘光微微掃過計時的漏壺，心中猜想聖上快要醒來，周身氣息更是鬱鬱沉沉，整個人打不起精神，煩悶不已。
聖上才從睡夢中蘇醒，在旁侍候的公公已有反應，輕扶著聖上的肩使他坐起身來，緊接著便蹲下為他穿著金絲履。聖上伸手接過宮婢遞來的麵巾，往臉上擦了擦，溫熱的麵巾帶走了倦意。
他一邊展開雙手讓宮人服侍穿衣，一邊笑著對公公說道：“朕將明淨早早召進宮內，卻讓他一人閑坐，自己倒是在這兒躲起懶了。”
說著，聖上語中略有些感慨，歎道：“明淨也是長大了，若是按他幼時脾氣，哪裏容得朕睡個囫圇覺。”
韓公公自小跟著聖上，比旁的宮人得聖上親近，自然也知曉聖上與楊李二家的情分，遂笑著接話道：“過去是相國大人還小，正是愛玩鬧的年紀，如今已是青年，自是懂得體諒陛下。”
聖上聞言卻搖了搖頭，笑意中帶了幾分落寞，道：“朕也算是瞧大了兩個孩子，明淨和青仙自小懂事，也如父母一般傲氣，如今這番模樣不是懂事了，而是對朕疏離了，有了君臣之別。”
說罷，聖上看著銅鏡中兩鬢雜雪的自己，臉上神情微冷，冷哼道：“但他們仍是一片愛君之心，反觀朕的孩子，為了朕的龍椅爭權奪利，兄弟相殘，怕不是盼著朕早日駕鶴西去！也就曄兒好些，懂得體諒為父，隻可惜心不在此……朕將青仙嫁與他，也是指望青仙能幫襯幾分，現在瞧來，朕此舉有幾分用處。”
聖上此時的話已有幾分險意，非他們這等奴婢能夠插嘴議論的，韓公公便沒有應答，與其他宮人一樣，隻當個聾子罷了，隻是聖上不知是否還未完全從夢中轉醒，語出驚人，嚇得所有宮人不得不慌忙跪下，趴在地上，不敢抬頭。
聖上自言自語半晌，目光一掃跪了一地的宮人，渾不在意地命他們起來，他並不擔心此話外傳，既是知曉在此大多是心腹之人，也是想要挑一挑寧王的爭鬥心，他對其他爭強好勝的兒子們厭煩，卻又苦惱於閑散的寧王。若能如此刺激他一番，令他有上進之心，倒也是一樁好事。
隻是帝王心思難測，若孟曄真扯了這張閑適之皮，變得上進爭鬥起來，聖上保不準又是另一番心思了。
聖上日理萬機，如今已有老態，腳步聲響也不如過去利索，微微有些拖遝。
李澄清聽在耳裏，心中略微發酸，隻是他很快定了定神，拋開一切雜亂思緒。當身為君臣之時，就代表著他們不能像過去那般敞開心扉，不帶任何考量、算計的維持情誼，像是當初聖上不曾問李家之意，便將李澄菲許給孟曄，他如今也得為了自家胞姐，小小算計一番聖上。
他隻當沒聽到聖上腳步，宮人行禮之聲，呆坐在原地，垂首似是瞧著古籍。
這一坐就是半個時辰，隻把他坐得渾身酸痛不已。他餘光微微掃過計時的漏壺，心中猜想聖上快要醒來，周身氣息更是鬱鬱沉沉，整個人打不起精神，煩悶不已。
聖上才從睡夢中蘇醒，在旁侍候的公公已有反應，輕扶著聖上的肩使他坐起身來，緊接著便蹲下為他穿著金絲履。聖上伸手接過宮婢遞來的麵巾，往臉上擦了擦，溫熱的麵巾帶走了倦意。
他一邊展開雙手讓宮人服侍穿衣，一邊笑著對公公說道：“朕將明淨早早召進宮內，卻讓他一人閑坐，自己倒是在這兒躲起懶了。”
說著，聖上語中略有些感慨，歎道：“明淨也是長大了，若是按他幼時脾氣，哪裏容得朕睡個囫圇覺。”
韓公公自小跟著聖上，比旁的宮人得聖上親近，自然也知曉聖上與楊李二家的情分，遂笑著接話道：“過去是相國大人還小，正是愛玩鬧的年紀，如今已是青年，自是懂得體諒陛下。”
聖上聞言卻搖了搖頭，笑意中帶了幾分落寞，道：“朕也算是瞧大了兩個孩子，明淨和青仙自小懂事，也如父母一般傲氣，如今這番模樣不是懂事了，而是對朕疏離了，有了君臣之別。”
說罷，聖上看著銅鏡中兩鬢雜雪的自己，臉上神情微冷，冷哼道：“但他們仍是一片愛君之心，反觀朕的孩子，為了朕的龍椅爭權奪利，兄弟相殘，怕不是盼著朕早日駕鶴西去！也就曄兒好些，懂得體諒為父，隻可惜心不在此……朕將青仙嫁與他，也是指望青仙能幫襯幾分，現在瞧來，朕此舉有幾分用處。”
聖上此時的話已有幾分險意，非他們這等奴婢能夠插嘴議論的，韓公公便沒有應答，與其他宮人一樣，隻當個聾子罷了，隻是聖上不知是否還未完全從夢中轉醒，語出驚人，嚇得所有宮人不得不慌忙跪下，趴在地上，不敢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