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我去把大小姐安置好,你在這裏陪一下殿下與娘娘”
“是的,老爺”周氏笑開了話,老爺這是想扶正她的意思嗎,竟然讓她陪殿下與娘娘,要知道這是正室才有的待遇啊。
“下官告退”鍾一南走了出去。
白衣女子跟了出去。
顏西看著那個身影久久收不回目光。
為什麼看到那個女子,她的心裏竟莫名升起一感覺。
那種感覺是什麼,她也說不清。
“憐香,去我房裏把那些點心都端過來”周姨娘一坐下來,就對著丫環吩咐道,她可得在太子妃麵前好好表現一番,說不定與太子妃搞好了關係,老爺真的就起了扶正她的心思。
顏西笑著看著她“周姨娘不必客氣”
“唉呀,娘娘”周姨娘看見顏西的臉,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之前聽人說,太子妃娘娘與我們大小姐是如何如何像,妾身還不相信,今日見到太子妃本人,與我們大小姐說是一個人也不為過,隻是可惜,我們大小姐沒有太子妃那麼好命,隻是得了一場風寒就早早的去了”周姨娘臉上滿是可惜。
大小姐其實挺好的。
別的什麼都好。
琴棋書畫樣樣都聰明過人。
就是在柯氏麵前傻了點。
說來說去,還是一句話,沒娘的孩子可憐。
大小姐對柯氏那樣,想來是把柯氏當母親了,隻是柯氏是真心的嗎,那倒未必。
“人人都說本宮與鍾家大小姐相像,周姨娘不妨說說,你們大小姐是個什麼樣的人,本宮想,如果她還在世,我們或許真能成來姐妹也說不定”
“娘娘說笑了,娘娘身份尊貴,我們大小姐哪能高攀,大小姐要美貌有美貌,要才氣有才氣,隻是可惜啊,自視清高了些”周姨娘歎了口氣。
“她是怎麼死的”蕭正騰冷冷的問了一句。
周姨娘看著蕭正騰,這個侍衛的眼神好嚇人啊,難不成殿下身邊的侍衛都這麼囂張。
“大小姐自小身體就不太好,三頭兩天得個風寒都是家常便飯,那次也是風寒,久吃藥不見效,然後就去了”
風寒而死。
顏西隻能嗬嗬了。
她本來已經大好,柯氏一碗滾燙的藥下去,這才一命嗚呼。
“你們大小姐也是個可憐之人,剛剛那個女子是鍾大人身邊的貼身丫環嗎?怎麼麵見我們也要帶著麵紗,難不成是見不得人”顏西不想再聽到有關自己的任何言語,隻好轉開話題。
這個周姨娘一心想在她跟前表現,自是知道什麼就跟她說什麼。
娘娘想知道什麼,她告訴什麼就是。
“老爺身邊從來不讓丫環近身侍候,那個女子,我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我也是剛剛在書房門口才見她一麵,她的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想來是怕嚇壞了娘娘與殿下才帶到的麵紗吧,不過也是,就那個樣子,剛剛我都嚇了一跳,不要說娘娘與殿下看見了”
臉色蒼白,沒有血色。
這樣的人,要不就是身患有大病。
要不就是沒有見過陽光。
那個女子是屬於哪一種呢。
“想來是鍾大人的新歡了,本宮相信,不用多久,又可以吃上鍾大人的喜酒”洛雲天了然的笑了起來。
洛雲天不說還好。
一說周姨娘緊緊的捏著帕子。
她好不容易才等到現在拋頭露麵的機會,怎麼可以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外人進來。
“殿下說笑了,那個女子不過是個丫環而已,老爺怎麼可能會看得上她”那樣的麵孔,連她的十分之一都不及,拿什麼來跟她爭。
“殿下,娘娘,妾身先去廚房吩咐一下,先失陪一番,一會再過來”
顏西點點頭。
若大的大廳,隻剩下顏西,洛雲天,蕭正騰三人。
“那個女子有古怪”蕭正騰皺眉。
“我也覺得那個女子有問題,如果我剛剛沒有看錯的話,那個女子的手腕有很多新舊的勒痕”顏西動了動手腕。
那樣的勒痕,一定是長期勒住那裏才會留下。
“那個女子的眼睛怕光,你們注意到沒,剛剛那個女子一直用手遮著眼睛,不敢看人一般”
“如此看來,這個鍾府一定還有著我們不知道的秘密”洛雲天皺眉,這本是尚書府的家事,按理說他們可以不管。
“這個秘密應該在鍾大人的書房”蕭正騰想起他昨天晚上看到的,鍾一南的書房裏有暗室。
“如此,今晚是個好機會,蕭侍衛可以好好的查探一番”洛雲天勾唇。
“你幹什麼”鍾一南看著眼前緊緊捧著盒子的肖歡,青筋突起。
“一南”肖歡把盒子緊緊的抱在懷裏“我要親手把小顏葬起來,讓誰也不要去打擾她”
“胡鬧”鍾一南喝斥“快點放上去”
“不”肖歡的身子抖了抖“是我不該把她帶到這個世上,是我的錯,我不是一個好母親”
“你的確不是一個好母親,你如果是一個好母親,就不會這麼多年來對她無動於衷,如今她死了,你的母性大發了是麼,晚了,已經晚了”鍾一南冷著臉,此刻的他,渾身帶著躁動之氣。
“一南,求求你,讓我帶著小顏的骨灰離開這裏行不行,我知道我對不起她,所以,在以後日子裏我想好好的陪著她”
“借口,全都是借口,這麼多年來了,你還忘不掉你心中的那個人是不是,就算是你的女兒死了,也留不住你的心是不是”
“一南,不是這樣的”肖歡搖頭“我們當年就是一個錯誤,這個錯誤,我們已經犧牲了小顏,我不想,再對不起你,一南,我們就這樣吧,我帶著小顏離開,然後你再娶一個裏賢良淑德的女人回來”
“不,不行,我絕不會放你離開的,你想到不要想”鍾一南失控的搖著肖歡的身體。
肖歡閉上眼。
果真是孽緣嗎。
需要相互折磨,撕殺到死。
這麼多年過去,他心中的執念還沒有淡去嗎?
老天爺即然讓她活了過來,為什麼又這麼對她。
肖歡沒有再提離開的問題。
她知道,十多年前,離開兩個字是鍾一南心裏的一根刺,如今十多年過去,這根刺還在,即然如此,那就這樣吧,讓她活她好,死也罷,就這樣吧,不去想曾經,也不去想未來,她害怕,如果讓鍾一南知道那些人的存在,會讓他的心裏的執念更加深。
“走吧,該出去吃飯了”鍾一南滿意了,欲牽起她的手離開。
“讓我再陪一會小顏吧”肖歡開口。
“好,以後你可以日日來”此刻的鍾一南異常的溫柔。
肖歡不再說話。
溫順的跟著鍾一南離開。
“老爺,已經開飯了,妾身為叫老爺過去用膳”鍾一南剛出來,周氏帶著人找過來了。
周氏當作沒有看見鍾一南緊牽著另外一個女人的手,笑容如花。
這從哪裏來的狐狸精,她定要找機會讓她好好看看,在這鍾府,到底誰才是主人。
“走吧”鍾一南沒有放手,牽著肖歡的手往膳廳那邊而去。
外麵的雨終於下了起來,滴滴嗒嗒,陰冷潮濕。
與外頭不同,裏頭生了暖爐,暖和舒意。
“對不住,讓殿下與娘娘久等了”鍾一南笑著坐了上去,肖歡站在他的一側,樣子平靜。
她的雙手有些發抖,顯然是對這樣的聲麵局促的很。
鍾一南也沒有讓她坐下,意思就是讓她站在邊上侍候的意思。
“無事,倒是叨擾鍾大人了”
“沒有,沒有”鍾一南舉起酒杯“下官敬殿下與娘娘一杯”
三人舉起杯子,歡喜的喝了一杯。
“鍾大人,新納的妾室嗎,看著可真是個妙人”酒過三杯,洛雲天盯著肖歡,嘴角意味深長的道。
“不過是我從半路救回來的一個女子,她說無家可歸,我便留了她,當個丫環就好”
“鍾大人還真是個性情中人”顏西笑了笑。
“哪裏哪裏”
“本宮還以為不久之後可以喝到鍾大人的喜酒呢”
“殿下真會開玩笑”鍾一南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蕭正騰站在洛雲天的邊上,看著那個女子,心思一轉,拿著一壺酒朝鍾一南走了過去。
“鍾大人是我朝的棟梁之材,今日本宮替父皇為鍾大人滿上一杯”洛雲天看見補上一句。
鍾一南的話沒出口,蕭正騰已經為他滿好了酒,並對著他作了一個請的手勢“大人請”
“好,謝謝殿下”
蕭正騰趁著往回走的空檔,不小心灑了一些酒在肖歡的身上。
他立即彎腰幫肖歡擦。
“對不起,對不起,沒想到會灑出來,我替你擦擦”
“不用了,下官來就好”鍾一南眼角一縮,正要上前,蕭正騰已經一把扯下了肖歡的麵紗。
“不”肖歡往後退了兩步,用手捂著臉“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對不住,她在路上嚇壞了,害怕見生人,對不住殿下和娘娘,下官這就把她帶下去”鍾一南立即上前帶走了她。
麵紗雖然扯了下來,還是沒能看清楚她的真麵目。
鍾一南匆匆帶著肖歡離席。
顏西與洛雲天,還有蕭正騰對視一眼。
“你怎麼看”顏西問著蕭正騰。
“我覺得,很有可能是她”
這個她,指的就是她的生母。
顏西垂下美眸。
“如果她真的是你要找的人,此刻的她應該是尚書府的女主人,為什麼會是這個模樣”她也是她的親娘,隻是一個在外麵傳言已經死了十多年的地方,為何還會出現在這裏,而且無名無份。
“這裏麵肯定不簡單,我想去看看那鍾夫人的墳墓”蕭正騰抿唇。
“不如先從那個女子查起”
“我先出去一趟”蕭正騰說完就走了出去。
顏西與洛雲天看著他,他是皇上,是一個特立獨行的皇上,做什麼自然心中有事。
那麼一大桌子菜,隻有她們兩人。
那就吃吧。
不吃如何能待得起這一桌子菜。
鍾一南直接把肖歡帶回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