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寒,S市人。三歲的時候遇人不淑被個道士拐去了修仙,從此過上了“今天批道袍當神棍,明天穿校服數理化”的日子。雖然師父不靠譜,但仍舊天賦異稟飛升。
飛升前被師父握著胳膊老淚縱橫,大呼他們昆崳山一脈繼祖師爺之後,終於又飛了一個。
真是老天開眼。
所以陳寒的師父在陳寒登天之前,千叮嚀萬囑咐她上來記得叩拜祖師爺,表達一下徒子徒孫還沒給他丟人丟到家。
陳寒來了,也順利的見到了祖師爺,然後發現她師父忘記告訴了她一件事。
——誰家的祖師爺會是十二歲啊!!!
東華紫府宮內,陳寒憂鬱地看著端端正正坐在主位,伸著手握著陶杯靜靜喝水,明明隻是個小孩子,但神色卻嚴謹肅然像個曆經滄桑的老頭子一般的祖師爺,便忍不住便也給自己到了杯茶,想當酒灌下去消愁。
璿璣總算是看夠了紫府的大殿,好容易將自己那雙眼珠子從殿內雕刻神獸的朱紅圓柱上挪開,看了眼一臉惆悵的陳寒,本著同僚愛的原則憐憫開了口。
璿璣:“你知道,我們修仙從來都是講究個緣法的,緣法到了自然飛升,比如你修了十五年,又比如我修了七百三十二年,這麼想來,你祖師爺修了不到十二年,隻是證明了你們師門有大氣運,也不是什麼糟糕的事。”
陳寒:“……等等,你修了七百三十二年!?”
璿璣揮了揮手:“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家祖師爺年紀這麼小便飛升,更是證明他是被天道眷顧之人——加上他背後還有東王公,你在天界也算是有了大靠山啦,不該笑一笑嘛?”
陳寒麵無表情:“哦,個頭都不到我腰的靠山哦——我和他說我被人欺負了他都不一定懂什麼意思的,來自幾千年前的小爺爺呢。”
璿璣啞然,半晌爭辯道:“你怎麼知道他辨不清?”
陳寒道:“你算算,他就算再遲,按照記錄也得是東周飛升的吧!?你再看看他的樣子,典型不食煙火,飛升後又被派在東王公身邊——你告訴我這個人懂什麼叫做職場排擠的嗎?你還不如告訴我為什麼你修了七百三十二年還這幅麵孔呢!”
璿璣:“哎呀我是鳳凰啦,七百三十二年的鳳凰還是小鳳凰呢,都沒有成年!”
璿璣解釋完,又看了祖師爺一眼,忽得道:“試一試不就好了。”
陳寒:“啊?”
璿璣卻已經施施然走近了端坐在正位的青童,行了一禮後曼聲道:“青童大人,東王公歸去後,您避世已久,久不聞世事……您可能不知,我與您的徒孫冒著觸怒東王公的風險前來紫府,其實是有要事相求。”
陳寒看見原本心靜如水的祖師爺聞言頓了頓,視線平移,那一雙泛著碧青色的眼睛就這麼不聲不響地盯著璿璣。他尚未開口,已將璿璣原本有些得意的氣焰全部壓了下去——連璿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將膝更彎了些,頭也更低下了些。
璿璣道:“青童大人,陳寒被欺負了,還請您為她主持公道。”
陳寒一口水:“噗——”
陳寒咳咳咳差點停不下來,她一臉“要死”的樣子看向璿璣,心裏更是嚇了半死。陳寒是萬萬沒想到,璿璣說試,還真是試著告狀——可問題是,沒人欺負她啊,告誰的狀!?
就在陳寒忐忑不安的時刻,璿璣已經熟練的甩鍋。
璿璣道:“青童大人,您知道上紫府需要登九百九十九階台階吧?陳寒身體算不得好,可天帝身邊的少羽仙君,卻催促陳寒立刻來見您,紫府門開時您也見到陳寒的臉色了,那確實險些丟了半條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