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指尖蓮10(2 / 3)

戚樂見陳寒的視線盯著那處風水球,眉梢不由皺了皺,開口問:“這擺件有什麼問題嗎?”

趙明聞言也興致勃勃的看了過來,插口道:“是不是這球的位置不對,這個我也聽人說過的,說是不能擺在沙發後麵,因為水性無常,會無靠山。唉戚樂你這個擺在了沙發旁邊,是不是不行的啊。”

戚樂倒沒什麼所謂:“要是地方不對,我換一下。”

說罷她便起身,打算挪一挪位置。

趙明順便對陳寒道:“我說的對嗎?是不是風水錯啦?”

陳寒老實道:“說實話,我連水性無常都聽不懂。風水我也就隻會看個凶吉。”陳寒回憶了一下瘋道士騙錢時的那一套,用手指點了點風水球:“看出黑氣就是凶,金光彩光都是吉。”

趙明:“……”

趙明不死心,他問:“那,那選穴定脈,布風水局?”

陳寒:“不會。”

趙明:“……那你剛才還說你懂!”

陳寒瞧著戚樂搬動風水球的背影,對趙明淡聲道:“風水說到底,就是趨吉避凶。我能趨吉,也能破凶,為什麼不能說自己會?”

她垂著眉眼,語氣卻不容反駁:“我雖然不懂風水球的構造,也不懂它的規矩。但我知道那顆球裏是大凶。”

她點著那顆轉著的瑪瑙球,漆黑的眼中隱有光澤:“趙明,用你的眼睛看一看,你應該能看出來。”

趙明隨著陳寒的手指靜下了心。他往戚樂手中的那顆球看去。

打磨的極為光滑的瑪瑙球在水波中勻速旋轉,白色的水花一波一波的衝洗著它的邊緣,遠遠瞧著,像是乳海內托著顆暗星。趙明瞧了一會兒沒看出半點東西,倒是看出了這顆球價值不菲做工精良,在心底給它估出了一個價位。

正待趙明轉過頭,想要一本正經地和陳寒開個玩笑時,他的眼角瞥見了一抹紅色。

趙明頓了一瞬,陳寒道:“仔細看。”

趙明回頭了頭。

假色的迷霧被陽光洗去,趙明看見了清晰無比的真相。

黑色的瑪瑙球滾著,白色的水花衝洗著它的表麵,從它的滲著血珠的表麵不斷的洗下一灘又一灘的血。紅色的水花積滿了風水盆,而瑪瑙球上的血卻還在往外溢——

血越來越多。起先是一兩滴滲出的血液,再然後是從表麵流下的絲絲,最後是內部奔湧而出的咕咕血流!

這哪裏是什麼風水球——這明明是一隻留著血淚的眼!

“趙明,趙明,趙明——!”

陳寒瞧見了趙明被魘住,她驟然起身,推開戚樂,從水柱上搬起了一手大的黑瑪瑙珠,毫不猶豫地便往地上砸去!

黑色的瑪瑙重重砸上了大理石的地麵。

瑪瑙本不是易碎的玉石,但被陳寒這麼狠狠一砸,也在接觸到大理石的瞬間四散崩裂的開來——!

戚樂被陳寒的動作一驚,眉梢間剛染上不悅,卻在瞧清了地上的殘渣後怔住。

本該是實心的風水球,被砸開後才被人發現它的中心是空的。

呈碎片的風水球散在白色的地麵上,仍然擁著其中心曾藏著的一枚小東西。

風水球的碎裂喚回了趙明的神智。

他自然也看見了讓他瞧見流血畫麵的物什。

那是一斷血紅的小指,皮膚幹涸,似是從血幹屍上掰下的一截。枯骨可怖,藏在象征著吉祥的風水球裏,通身散著不祥,人僅僅是看著,便感到毛骨悚然。

戚樂的呼吸都快停了。

這麼可怕的東西,居然就擱在她的桌上,與她日日相對,近乎一年。

她看了看胡詹的屍體,確認那股子被她徹底打散的怨氣應該就是他的靈魂化作的。如果真的是氣運被奪走,又承了唐之棠的難,那胡詹化成怨靈襲擊他們也不奇怪。

在見到黑氣的時候,陳寒心裏已經有了八分準備,但在她瞧見胡詹手腕上那顆已經有些碎裂的珠子以及差點辨不出原型的結時,心裏的那八分準備還是抵不住她的怒意。

趙明聽不見陳寒開口,閉著眼問了句:“怎麼了?”

陳寒沉默了會兒,開口道:“趙明,你說得對,唐之棠恐怕瘋了。”

趙明:“?”

陳寒道:“正常人即使用這種手段為自己續命,也不會做到這種程度。胡詹別說氣運,三魂七魄都沒了,所以凝魄結不僅沒能為他聚魂,而驅散了他被怨氣充滿的殘識。我們剛才看見的怨氣就是他,如果我們剛才沒有打散了他,恐怕醫院這裏還要死人。”

趙明:“啊!?”

陳寒歎了口氣,將白布遮了回去:“可憐,怪我。”

趙明聽見了這極輕的一聲,頓了會兒忍著恐懼睜開了眼睛,他控製自己不要往屍體那兒看,對陳寒道:“這不怪你,又不是你讓他去當唐之棠的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