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蒙麵小宮女這時卻抬頭看看天色,撩起抹布,擦了擦凍紅的一雙小手,起身將自己麵前清洗的發亮的銅器端起欲要離去。
忽然,一個大一點宮女使了一個眼色,在蒙麵小宮女一旁的灰衣宮女立刻伸出腳。
“嘭……”小宮女被絆倒在地,銅器也散落了一地。
“哈哈……”
那幾個宮女大笑的上前,其中那個帶頭的宮女指著,倒在地上渾身顫栗的蒙麵小宮女,冷道:“月奴,你想先去吃飯,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能耐。”說著,手一揮,幾個宮女便按著蒙麵小宮女打。
“你個下賤的東西,連你家主子都是被欺淩的貨,你還想出風頭,我讓你出風頭,我讓你出風頭……”
那帶頭的宮女一邊罵著,一邊打著,旁邊所有人都沒有製止,還哄堂大笑的鼓掌叫好。
瞬間,那蒙著白沙的小宮女,被鮮血染紅。而小宮女始終都不發一言,隻是靜靜的聽著那些刺耳的笑聲,傻傻的任由那個宮女打著。
“佰尚宮,你回來了?”
忽然,北五所的正門外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那群宮女立刻將散落一地的銅器一搶而空,並將自己麵前沒有清洗的銅器踢到了蒙麵小宮女的麵前,抱著幹淨的銅器跑出了後院。
這個被打得小宮女不是別人,正是夏晨曦,今日因為女月奴生病了,她才假扮月奴,來北五所幫月奴做事。
夏晨曦看著空無一人的後院,緩緩起身,眼神中明顯多了一絲疑惑。她知道佰尚宮現在不可能出現,而且門外的那個聲音她從沒有聽過。因為在這夏宮,能明目張膽的幫月奴的人隻有玉太妃和那個神仙哥哥。可是他們應該都不在,那院外的人是誰了?
帶著那絲疑惑,夏晨曦邁著沉重的步子來到門口,卻不見任何人。歎氣一聲後,回到後院,拾起剛才佰尚宮丟下的白紗,小心翼翼的抬眸四下觀望,確定無人後,揭開了麵紗……
隻見那張麵如黑炭的小臉上,粗眉大眼,大嘴,塌鼻……整個大夏皇朝醜女的標準都在她臉上顯示的淋漓精致。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黑色勁衣,蒙著臉麵的男子,早在院內的百年鬆樹上,遠遠的看著那醜陋的小宮女……
在院內的夏晨曦並不知道樹上有人,隻是望著水裏的自己,抬手撫摸著這張醜陋的小臉半響。
“晨曦,記住!千萬不要讓別人再看到你這張醜陋麵具下的臉。”
忽然,一個蒼涼、溫柔的聲音在夏晨曦的耳畔響起,兩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兒瞬間劃過她的小臉……
“不能哭!不能哭!你是九嶷族天神使者的女兒,你是大夏的太子,你是大夏皇族唯一的繼承人,你就算流血也不能流淚……”
倔強的夏晨曦抬手拭去淚水,長於一口氣後,撩起白紗,蒙住醜容,起身站起,看著狼藉的後院,起身走向放掃帚的牆角,拿起一旁的掃帚,清掃著一地的淩亂。
忽然,夏晨曦停了下來,看著天空,笑念道:我若成仙歌九天,對酒一曲笑月顏。捏手逍遙風雲淡,惟有神去天地閑。
夏晨曦一邊念著,以掃帚當筆,在地麵上龍飛鳳舞寫下一地行雲流水的狂草。
在樹上的黑衣男子,幾乎瞪大了雙眼,或是質疑,或是驚奇,或是喜悅,忽然遠處傳了腳步聲,黑衣男子立刻回神,用依依不舍的眸光最後看了夏晨曦一眼,消失在了北五所。
北五所外,佰尚宮,聽著那宮女惡語相告,知道了後院所發生的事,雖然她知道不是月奴的錯,但她身不由己,隻好來後院“懲罰”月奴這個七等宮女。
就在走到門口時,卻聽到了院內月奴念詞的聲音。心下一驚,故作凶巴巴的語氣,揚聲道:“小賤蹄子,居然敢偷懶,本尚宮看你是不想活了。”
問聽這話,夏晨曦立刻用掃帚將地麵的字撥亂,揚聲道:“佰尚宮,月奴知錯了,下次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