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我比你們有本事。”風邢一揮手,推開黑豹,再度單膝跪下,“主子,謝謝你自始至終都相信屬下。”
龍嘯天淡淡一笑,“孤從未相信你,但是孤知道你絕對會選擇榮華富貴。”說完,抬手一揮,“下去吧,久久不歸,孤那大哥該起疑心了。”
“屬下告辭。”風邢明白多說無益,抱拳一禮,便飛身離去。
“主子……”
“別說了,孤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龍嘯天歎氣一聲,“現在她受傷了,孤不能離開。”
*
翌日,太極殿,鋪紅掛彩,依舊那麼富麗堂皇,一聲帝王駕臨,眾人都起立。
“眾愛卿都入座吧。”夏桀高聲宣道,便協同妺喜入座正殿上。
虛空,柳影,白淳等人都端坐在前中殿上,中殿靠近下殿之間,空出了四個位置。
夏桀一改常態,英挺的俊容,沒有絲毫笑意,一副威嚴霸君之氣,傲視群臣,那君臨天下的氣勢,叫一旁的妺喜看癡了眼。
“燕國琴將軍,世子妃覲見!”宦官的尖細聲音,響徹了整個太極殿。
夏桀振臂一揮,“宣!”
“宣”宦官一聲傳喚後,妺喜抬眸望去。
隻見一個身穿的華貴的異域朝服,滿臉絡腮胡的男子,笑臉盈盈的步入正殿,身旁是一個梳著雙環髻,身著異域之服,嬌小玲瓏,約莫碧玉年華,甜美可愛的女子。
白淳一見這二人,便知道這女人和夏晨曦打個照麵,不知道妺喜這女人應付的了嗎?
琴遜和琴湖笑臉盈盈,抬手拍胸一禮,“燕國琴遜,世子妃琴湖拜見帝君,因為對帝丘太過喜歡,所以才遲來拜見,還望帝君多多見諒。這裏奉上薄禮一份,望帝君不要嫌棄。”
二人說完,琴遜一揮手,兩個粗壯的大漢,抬著一口鑲寶石的紅木大箱子上殿,一個大漢打開了箱子,隻見裏麵珠光寶氣,翡翠珍寶無數,頗有顯示他國富有之意。
夏桀微微一笑,無視那些珠寶,振臂一揮,高聲道:“琴將軍太客氣了,琴將軍和世子妃路途勞累,請入座。”
“謝帝君!”二人恭敬而不失禮儀的隨朝禮官引入中殿的位子上。
虛空起身,輕拍掌聲,一陣優美笙歌弦樂,嫋嫋升空,幾許身量苗條,身著五彩霓裳的女子,隨著悠揚悅耳之音,翩翩起舞——
中殿上,琴湖無心聽樂,眸光早已落在妺喜的身上,看著她鳳冠霞帔雍容華貴,不由得一震,世子爺對她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正殿上,妺喜臉色默然,眸光落在了那個太子妃的身上,內心暗叫不好,這太子妃莫不是夏晨曦提起的在凝香閣遇上的野蠻女嗎?隻希望她不要在這時候給她添亂,不然她還真不知道如何應接——
樂聲啞止,琴湖盈盈笑臉,走出席位,上前拱手一禮,笑道:“素聞皇朝有一樂師叫南宮毓,琴聲美妙,能惹來仙子聆聽,可本宮聽了很久,卻沒聽出這樂聲有何美妙之處,難道皇朝覺得我燕國之人不懂音律不成?還是你們瞧不起我們燕國人,所以不屑讓最好的琴師獻藝?”
她言下之意就是皇朝怠慢了她,這兩國相交,貴在一個真誠,雖都是表麵惺惺作態,可也不能讓他國找到借口,無端生事。
真是怕什麼什麼就來,這琴湖的刁蠻,妺喜可是聽夏晨曦說過,不過這也好,至少她不會找她麻煩。
“世子妃息怒,並不是我朝故意怠慢,隻是南宮毓大人風寒臥床幾日,無法獻技,待他日康複,再為世子妃亞獻一曲。”虛空拱手一禮,真誠回道。
“這麼說本宮倒是和那南宮樂師無緣了?”琴湖黛眉一挑,略有不悅,但也無可奈何,隨料想她大眼圓睜,望著妺喜道:“這當朝的皇後,生的慈眉善目,怎麼好像在民間的凝香閣見過?”
琴湖話落,眾人都看向了妺喜,一陣喧嘩冉冉升起,眾人都議論紛紛,說什麼皇後乃是端莊賢淑之人,怎可徘徊在民間。
而且這封後儀式還沒有舉行,梁王就將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自行誥封,如今還逼著帝君帶上正殿麵見群臣,完全不把臣工放在眼裏。
其中緣由為何,眾人心中早已之名,此時議論紛紛,無非是想給龍嘯天一個下馬威。
無視殿下的議論,白淳轉頭斜睨著妺喜,微笑不語,好似再說,你自己解決。
妺喜明白他的意思,回頭直視琴湖,笑靨如花,“物有類似,人有相同,世子妃走南闖北,難道這點還需要本宮直言嗎?”她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到叫琴湖一時啞言。
望著琴湖尷尬之容,柳影來到中殿,微微欠身一禮,微笑道:“帝後溫柔嫻淑,母儀天下,要是人人都像我朝皇後,那天下就大同了,世子妃不是正有此意嗎?”
不愧是皇朝第一智囊,簡單兩句話,及給了琴湖台階,也留住了妺喜的麵子,還將天下太平說的朗朗上口。這一語三關之意被他說的淋漓盡致。
“我正是此意。”琴湖順勢下台,強忍怨氣,回到了席位上。
輸了人,可也不能氣勢,琴遜端起酒盞,起身上殿,笑臉盈盈,高聲道:“好一個天下大同!祝願帝王與我們燕國永世和平。”
“永世和平!”夏桀也舉起酒盞,大笑的一仰而盡,眾人也都都高居酒盞,一仰而盡,笙歌弦樂再次響起,這小小的插曲瞬間淹沒在了優美的旋律裏。
*
宴席過後,妺喜回了鳳棲宮,想想今夜之事,她還是通知一下他的好。
妺喜思索後,來書案前,提筆寫了幾個字,突然又覺得不對,算了,還是親自走一趟的好。
轉身將鳳冠霞披換下後,換上了火紅的長袍,黑色長褂罩在紅袍上,全身緊束紅色的緞帶,銀色麵具罩住了絕美的怒容。
妺喜一番收拾後,推門而出,卻見碧荷碧蓮早已在門外,攔住了去路。
“二位姑娘,你們皇後在寢房,二位姑娘攔住我作甚?”妺喜用著男兒強調,故作不悅的冷道。
“是不是皇後娘娘,奴婢不知,但是隻要進了鳳棲宮,就不能出去。”碧荷拱手一禮,畢恭畢敬的回道。
二人略有驚訝,雖聽柳相說過妺喜絕對不會背叛梁國,可現在這一身打扮又算什麼?
“二位姑娘,我念在你們是聽命與君上,諸多忍讓,你們若要再得寸進尺,莫怪本姑娘手段狠辣。”
看來這個人已經知道了她的這重身份,她也無需掩飾。妺喜恢複了女兒聲,冷言警告,起身躍起,跳過二人。
碧荷碧蓮也齊齊躍起,抓住了妺喜的腿,“皇後娘娘,要想出鳳棲宮,就請踩著奴婢們的屍體出去吧。”
“冥頑不靈!”妺喜施展輕功,一個淩空回踢,二人硬生生跌落在地。
二人的雙手被妺喜踢的嚶嚶顫抖,二人互遞眼色,再次淩空躍起,二人雙手一抖,無數繩索從袖籠飛出,拋向了妺喜,編製成了一張大網,攔在了妺喜的麵前。
“你們真的想死嗎?”妺喜提升內勁,雙手抓住網的中心,用力一扯,再旋轉,那網被妺喜瞬間擰成了一條粗繩。
“皇後娘娘,奴婢們也是無奈,望皇後娘娘體諒。”隻見碧蓮甩掉繩索,輕點腳步躍起,向妺喜攻來。
妺喜雖然武功不及夏晨曦,可與碧荷碧蓮相比,她還是要略勝一籌。
可這碧荷碧蓮也都不是弱者,幾十回合下來,三人都汗如雨下。
隻見碧荷用口咬著網繩的一頭,妺喜不知為何,卻突然感覺有液體向她流了過來,等她反應過來時,為時已晚。隻覺眼前一黑,噗通倒在了碧蓮的懷裏。
“還好君上早有交代,要不我們真不是妺喜的對手。”碧荷拭去額頭的汗水,隨碧蓮將妺喜抱回了寢房,安放在床榻上,畢恭畢敬的佇立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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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琴遜和琴湖下榻的行宮銀月苑,琴遜瞪著琴湖,“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盯著一個人不放?你怎麼不聽話?”
“哥哥,今日那個帝後不是我在凝香居遇見的那個帝後?”琴湖還在思索,她不明白,這帝後難道還能被人掉包了?
“這怎麼可能?”琴遜自然不信,“你可不要忘記,夏桀和我們在一條線上,我不信他分辨不出一個真假帝後。”
“所以我才想不通嘛。”琴湖嘟著小嘴,“要不是我覺得可疑,何至於自討苦吃,雖然那個帝後是假的,可是也非池中之物,絕對不是善類。”
“這天下有善類嗎?”琴遜抬手就給了琴湖一個爆栗子,“幸虧當初哥哥把你攔下,要是你來帝丘做細作,真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好了,這事不要再提了。”琴湖癟了癟嘴,好似想起了什麼,又道:“今日我給南宮姐姐遞了信了,希望她探聽一下桀帝是不是真心與燕國示好,等我們先攻打梁國。”
“攝政王這麼急著隱退,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琴遜一說到這裏,顯然怒氣不平。
琴湖白了琴遜一眼,嗬嗬一笑,寬慰又道:“王叔有他的打算,你別擔心了,反正世子哥哥很快就會回到燕國,繼承王位,到時候燕國便能縱橫天下,所向披靡。”
“希望如此吧!”琴遜歎氣一聲,也許他們如今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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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拂過,陣陣幽香撲鼻,龍嘯天走進了碧蓮閣,臉上洋溢著無比興奮地笑容,他大步流星步入院子,熟悉的闊步踏入寢房。
床榻上,夏晨曦斜靠在床頭,鳳眸斂下,黝黑的睫毛,好似蝴蝶合羽,停在那裏休息,她青絲亂灑,酥胸半掩,那優美的睡姿,讓人垂涎三尺。
龍嘯天劍眉一挑,赤唇維揚,笑意滿滿,他放輕了腳步,緩緩來到床邊,正欲抬手——
夏晨曦警覺性很高,張開眼,“你來了。”
她剛才想著這些事,居然睡著了,可龍嘯天的喘氣聲還是驚醒了她。
龍嘯天迅速收回手,負於身後,故作嚴肅,掩飾了驚慌,正言問道:“你找我有何事?”
“驁,我想心平氣和的和你談論一下當下的時局,你可否放開女子不參政的芥蒂?”夏晨曦緩緩起身,靠在床頭。
“哦!你今日怎麼了?難得看到你這般正視我。”龍嘯天頗有一絲驚訝,笑問道後,很是自然的為她拉了一下被子。
“不要岔開話題,隻問你有心吞並其他三王,統一天下的心嗎?”夏晨曦鳳眸正視龍嘯天,一臉嚴肅。
“現在四王一帝表麵上很和平,但私底下確實都在培植自己的實力,一旦羽翼豐厚,他們都會傾巢而出,奪取天下,試問那個君王不想一統天下?”
龍嘯天沒有直接回答,可話語裏已經表明了他也想統一天下。
“那麼現在對你最有威脅的是哪國,那個王?”夏晨曦顯然有些吃力,畢竟重傷在身,就算她依靠在床頭上,就說這麼一會話,她的臉色就開始蒼白一片。
“你怎麼了?”龍嘯天劍眉微蹙,抬手自然的撫摸了她的臉,“要是累了,過幾天再說。”
“沒事,再調養幾日,便可恢複。”夏晨曦輕描淡寫的說後,又道:“問你話了。”
“不許用這樣的口氣和我說話。”龍嘯天狂妄說罷,冷不丁的問道:“那天在禁地到底遇上了誰?”
“你還真是上心,一直都暗中監視我,連我去哪裏你都了若指掌,不過你放心,能打傷我的都不是人。”夏晨曦柳眉一挑,白了龍嘯天一眼,“比如你。”
“你……你真是一刻都不服輸。”龍嘯天氣的語結,歎氣一聲,“這天下隻要他無心爭奪,我便一點都不畏懼,但是他要是有了心,我就不敢肯定了。”
“誰?!”夏晨曦頓時精神百倍,好奇的看著龍嘯天。
龍嘯天頓時無語,轉念,心下壞笑,一本正經的看著夏晨曦,“那你先告訴我,誰打傷你的?我再告訴你我畏懼誰。”
夏晨曦剜了龍嘯天一眼,“你當我白癡啊,會上你的當?”頓了頓,好似想到了什麼,又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打傷我的人,用了和你一樣的武功,那可是江湖失傳的武學,現在會這武學的人很少,我想知道你除了我大師父,還有那個師父?或者師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