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寒也是從小美到大的,第一眼看到那個門外那個女人,還是著實被驚豔了一把。
她穿一件滿繡的對襟上衣,雪青色的底子繡著大紅的寒梅,那梅花不稀不密,布置得十分妥當。下麵是黑色繡暗雲紋的長褲,將腿修飾的筆直。臉上則是一雙看起來十分舒適的平底鞋,有些花白的頭發一絲不苟的盤在腦後,臉上的皮膚雖然有些鬆弛,也有了皺紋,甚至還有些老年斑,缺無法掩蓋她那雙出彩至極的眸子。那一雙眼睛因著年齡的關係已經有些渾濁,也還稱得上一句神采奕奕。
她看著眼前的祁女士,已經可以想見,她年輕時該是怎樣一番傾國傾城的動人姿態。
“祁女士您好,我是林慕寒,葉素的朋友。”
她來時葉素囑咐她,不必依據年齡對她尊稱,那位更喜歡別人稱呼這樣稱呼她。
可能因為老友的突然去世,祁女士看起來老態了些,神色間有些淩厲,對著這莫名找上門來的小輩也沒有多慈愛。隻見她一挑眉,話音裏頗有些嚴厲。
“那小丫頭讓你來找我?”
“是,素素托我來問您一句,可有當日的監控錄像留著。”
林慕寒沒因為這句有些不尊重的話炸毛,她這人一向習慣於遷就比她出色的人,無論是情感上還是理智上,所以她的回話還是恭恭敬敬的。
聽到她的來意,祁女士的臉色好看了些。傅老爺子在她這裏意外去世,並且很有可能是有人蓄意為之,這讓祁女士在傷心之餘,有些難忍的怒火。這動手的人很不將她放在眼裏,這一舉動且不說那人是與傅老爺子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在她這裏動手害得她的好友,已經是將她的麵子放在了地上踩。
事情出來之後她也打電話問過傅少卿,卻被語焉不詳的含糊過去,聽得家中管家福伯說起,她才知道原來那日見到的傅家那位挺討人喜歡的孫媳婦兒很不受少卿那小子的喜歡,素日裏就不給個好臉色看,這回更是疑心她下手害了傅老爺子。
祁昕揚對這話很是嗤之以鼻。別的不說,她這麼多年的摸爬滾打,閱人無數,看人的本事能差了去?當日單憑那小姑娘的所作所為,她就不信這孩子能幹出來這種事兒。可這是人家的家事,她再怎麼自持長輩的身份,也不可能越俎代庖去伸手管人家家裏的事。接到電話,她還以為是葉素要求她給她說幾句好話,心中有些失望,所以才在一開始對林慕寒沒有好臉色。沒想到這個看起來跟葉素交好的女孩兒也是個不錯的,被她那樣一番夾槍帶棒的說,也還是該有的禮數都沒少。祁昕揚深深的覺得,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你回去轉告小丫頭,我信他,隻是監控,”說到這裏,祁昕揚有些歉然,“我這裏是沒有監控的。”
她自認在京中有幾分薄麵,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會在她的地方做這種齷齪事。她認定做下這事兒的人要麼是個十分無賴的滾刀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那種,要麼就是個十分有權勢的,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裏。不過話說回來,這樣的人怎麼會放低身份用這種低劣的手段害死個已經沒有多大價值的老人。
實在不怪祁昕揚如此推斷,事實上夏蘇蘇根本沒想到看著普通的一家茶館竟然有這麼大的名堂。
聽到祁女士這樣說,林暮寒心中有些出乎意料。她知道這位老板很有些硬關係,沒想到她還挺看好葉素的樣子。心下稍定,聽到沒有監控可以查也沒有多大慌亂。她仔細想了想,問祁女士道:
“那您能不能跟我仔細說說當時的情況?”
祁女士點了點頭,細細的回想了當時的情景,娓娓道來。
“那天,老傅給我信兒說是要跟她在我這裏見一麵,我就給他們準備了包間,就是樓上那一間。”
她說著往樓上的某個房間抬手一指,林暮寒便起身詢問:“您能帶我去看看嗎?”兩人便起身往樓上走,邊走邊說。
“是素素先來的,我跟她說了兩句話,老傅來了。他那天好像不太舒服,坐著輪椅,還是那個司機送他上來的。素素見了還說他,看著掛心得很,是個挺好的孩子。”
林暮寒便點頭,她知道傅家老爺子待葉素是不錯的,對這位老人的去世也感到很惋惜。
到了那處包間,祁昕揚便停住了。整個二樓呈四方形狀,正對著大門的那一邊有個正式的樓梯,裝飾的很古色古香,四角處各有一間隱蔽些的樓梯間,即作為安全通道,又作為平時工作人員走的樓梯,家具清洗搬運什麼的都走這幾處樓梯。那個房間正好位於一個拐角處,旁邊就是一個樓梯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