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嫣帶著蕊兒迅速穿過花園,通過二門,向著楚王爺的書房方向而去。
一路上遇到的丫鬟、小廝,無不對其指指點點,沒有絲毫恭敬,一看就是有人默許過的。
蕊兒這兩個多月雖然已經嚐到了人情冷暖,但忍耐力卻遠遠不夠,耳中源源不斷的聽到對自家郡主不利和詆毀的話,一開始還能忍住。
可當聽到有人說郡主天生克親的時候,再也無法淡定,想著衝過去和他們理論,卻被楚雲嫣拉住了,隻聽到一句:“狗咬你一口,難道你還咬回來不成,我要是克親,那楚王爺為什麼還活著。”
蕊兒縱使心裏再不舒服,也被楚雲嫣的形容逗樂了,心中鬱氣消散不少。
也是,他們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人,做好自己就好了嘛,幹嘛去聽他們的廢話呢,愛說說去吧,又不會少塊肉。
這樣想著,蕊兒望望天上的太陽,仿佛這炎炎夏日也變得格外舒服。
一路走來,沒有遇到阻礙的來到書房前,管家王英正在門口守著,看到楚雲嫣來了,迎上去行了一禮,方才道:“郡主,王爺正在和大少爺、二少爺議事,您有什麼事麼?”
這王京是楚王府的老人了,在前代楚王時期,就在楚王府做管事,同時也是前代楚王的貼身護衛,其父又是前代楚王非常器重的一個謀士,在這府中也是有幾分顏麵的。
楚雲嫣在這楚王府生存艱難,在成長過程中有著王京明裏暗裏的幫襯,而且每次在她麵前也都做足了自己的本分,從不越拒,楚雲嫣一直都叫他“王叔”。
鎮國王府還在的時候,她也見過他幾次,對他印象也不錯,是以並沒有為難他,虛扶他一把:“王叔,麻煩您去通傳一聲,就說雲嫣有要事相問,請父親務必相見。”
楚雲嫣剛說完,書房的門就從裏麵打開了。
門後楚荊忠和一個長相陰柔,眼神陰鬱的年輕男人先後走了出來,男人臉龐與鳳綠寧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那尖酸刻薄的樣子更是十成十,既然王總管說,大少爺、二少爺在裏麵,不用想這男人肯定就是楚盡忠了。
楚盡忠此人,楚雲嫣還是小時候見過,隻是那時候還沒有長開,還沒有現在這樣斤斤計較,看上去沒有一點男子氣概。
這些年四處征戰,後來又獨自鎮守南境,即使是兩年前從南境回京也沒有見過他,對於他的印象也隻停留在小時候。
畢竟她是鎮國王府唯一的嫡女,又是大梁建國以來唯一在冊的女將軍。
她的圈子一直都是那些高門的嫡子、嫡女,朝堂上的決策者、國之能臣,軍隊中那些披肝瀝膽的將軍,浴血奮戰的將士,還有她一生的生死弟兄。
鳳綠寧雖然被楚冠英扶正,且這王府的庶子、庶女們都稱她一聲母親,但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順。
梁國自建國以來始祖就頒布詔令,凡梁國子民,為男子者不得娶平妻,不得抬妾為妻,不得寵妾滅妻,不得娶妻前納妾,妻三年無子方可納妾,妾以妻為尊,妾永不可為妻。
是以楚王府算是這梁國建國一百多年來的獨一份。
楚冠英不僅在娶正妃之前就已經納了當時還是兵部侍郎的蕭良的嫡女,號稱“京城第一美女”的蕭雨晴為側妃,還在外麵與現在的鳳王妃鳳綠寧有了夫妻之實,並育有一子一女。
且就在將玉心憐迎進門的第二日,就從側門將其接了過來。
雖然掩蓋的很好,但這世間之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有心人早晚會知道。
而當年身為百年大族玉氏,太子太傅玉太師的嫡孫女,當時還是吏部尚書兼太子授業師傅的玉丞相的嫡次女的玉心憐執意出嫁,還在明麵上與整個玉氏鬧翻,至今也沒有人能知道其中的原因。
而玉心憐在嫁給楚冠英後七個月就誕下了楚雲嫣,似乎給了大家一個答案,但也隻是捕風捉影。
無論真相到底是什麼,可是這件事是真的導致了楚雲嫣十四年沒有踏進玉府一步,在楚王府受盡冷眼,除了鎮國王府外再沒依靠的悲劇。
其實,楚雲嫣知道,外祖父和外祖母對表妹的關注和愛護一點也不比對自己少。
曾祖父在世的時候也經常提起,隻是外祖父的心結沒有打開,姨母在世的時候太倔強,哪怕是在她去世前都沒有說過一句軟話,也沒有回過一次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