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秦珂那裏得到的消息顯示，這小子絕對是個扮豬吃虎的行家，誰要是拿他當毛頭小子對待，絕對會被他賣了還幫他數錢。
蔣維勳夫婦雖是學者出身，但也有幾十年的人生閱曆，許晴更是刑偵天才，但他們都沒有發覺石胥有問題，這就說明此人絕非泛泛之輩！起碼不是那個聲名在外梁天成可比。
方唐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是在表露他的不滿了，這小子還真以為能瞞得過所有人，即便他那張臉十分具有欺騙性，但也不能這麼過分。
見方唐說完之後負手離開，石胥終於開口了，他叫住了方唐，道：“你知道梁家存世多久了嗎？”
方唐回過身，道：“我管他存在多久！”
“一千七百多年！”石胥道：“在這一千七百多年中，朝廷更迭，門閥沉浮，不在乎天災人禍，但是梁家能夠延續至今，依舊是世界上最頂級的家族，為什麼？你知道嗎？”
方唐問道：“為什麼？”
“大象無形，大音稀聲。”石胥淡淡的說道。
方唐道：“你能不用這種裝幣的口氣和我說話嗎？”
石胥道：“上至朝堂，下至百業，各個行當都有他們的人，民生民計掌握在他們手中，天下大勢他們隨意引導，如此龐然大物，即便是國家也奈何不得他們，你以為憑你一己之力，可以瓦解無數帝君都無可奈何的這一群體？”
方唐道：“我不用對付你們這個整體，我隻要對付一個就行了。”
石胥嗤笑一聲，道：“難道你不知‘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道理？”
“你是在告訴我，一隻羊是趕，一群羊也是放的道理嗎？”方唐陰惻惻的問道。
石胥先是一呆，隨即大聲道：“你這是在玩火！”
方唐輕鬆一笑，道：“利益的牽扯讓曆朝曆代的君主都不敢逼你們太急，但我和你們之間有一毛錢關係嗎？你們是死是活和我又有關係嗎？完全沒有影響！你覺得我真不能把你們拉下馬嗎？”
石胥的臉色變了變，此刻他才真正意識到，這個比他大不了幾歲的青年，沒準真的會給他們這些傳承千年的龐大家族造成致命的影響。
原因很簡單，無知的人膽子都大！
“方唐，如果這是你真正的意圖，我石家絕對不會幫你。”石胥慎而又慎的說道：“有些平衡不能打破，否則後果誰都無法承擔！”
“哦？”
石胥又道：“當然，如果你隻想對付梁家，我可以幫你，但石家不會參與其中。”
石胥的回答讓方唐有些意外，不過他並沒有說破，兩人算是達成了一個心照不宣的共識。
同樣，和石胥的對話中，他的話語中暴露的信息量也讓方唐斟酌起來，如果他真的不顧一切對付梁家，一旦引發這些豪強的反撲，憑他一人之力，真的能應對得了嗎？
不管是石胥還是秦珂，都是以個人名義幫他，他們都不希望站在他們背後的家族牽扯進來，就是擔心他們的家族因此受到牽連，被所有的豪強視為叛徒，集中討伐。
“牽一發而動全身！”方唐念叨著這句話，他現在也明白梁天成為何被人稱為“梁瘋子”了，就從他教唆宋家等家族對付唐家，挑起代理戰爭，就是要逼秦家出手，這樣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對付秦家。
宋家也好，唐家也罷，這些家族對梁天成這等人物來說，都是些暴發戶，和他不是一個檔次的，所以他可以任意挑動這些家族進行內耗。一來製約新興家族的發展，二來鍛煉他的權謀之術。這是豪強們最喜歡做的事情，他們的樂趣也在於此。
所以宋家可以打唐家，比宋、唐兩家弱小的家族可以被他們聯合起來對付另一家，但是像梁家、秦家這等家族是不許出手的，隻能挑選出一個年輕後生進行引導。
哪一個家族的小輩獲得的勝利越多，在家族的地位以及圈子內的影響力也會越大，他們所獲得的資源也就越多，家族也會因之越強；反之，則會越弱。
像孟玖所在的孟家，就是因為控製的家族被人吞並的所剩無幾了，掌控的資源越來越少，這才越來越弱，以至於現在連宋家、唐家這些家族的小輩都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梁天成啊，難怪你這麼肆無忌憚，敢情是認為自己已然立於不敗之地了。可惜，你千算萬算，遇到了老子。我還真慶幸廢掉了你，否則想在你死之前搞掉梁家，還真不是個簡單的事！”方唐原本還覺得自己把梁天成給玩廢了有些魯莽，現在看來，玩廢他是再正確不過的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