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燭隻稍稍點頭,手中猛一用力,身子稍稍一竄,立時便往上升了半丈高。
姒璃歌目不轉睛地看著南燭左騰右躍,直到他消失在崖頂。
“殿下,拽緊了!”她腰間綁著的繩索的另一端,突然被晃動了起來。卻是南燭暗示她可以上崖了。
姒璃歌當即不敢待慢,雙手立時緊緊地抓住了繩索,亦學著南燭先前的樣子,借著繩索的張力,雙腳抵著岩壁,一步一步地往上攀爬。
縱使她自小跟著姒貞暝和杜笙習武,然姒貞暝與杜笙向來寵她,如何舍得她吃苦,隻想著讓她學些花拳繡腿,強身健體便好,姒璃歌的無論是體力還是武功,都比不過日常在山間飛簷走壁的南燭。
好在有南燭在崖頂拉她,否則,單憑她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爬上這飛龍頂。
然而,即便是有南燭相助,待得姒璃歌攀上岩頂,整個人累得幾近虛脫,癱倒在地上,歇了半晌都沒能起來。
南燭經了這一番折騰,也沒比姒璃歌好到哪裏去。
兩人就地歇了少說也有半刻鍾。
南燭看著姒璃歌緩過來了些,便朝她道:“這飛龍頂平日裏鮮少有人上來,山中無路,又是奇崖懸壁,極是凶險,我們需得在天黑之前出飛龍頂!”
姒璃歌聞言,心頭微微泛酸,哪怕眼下渾身上下還是酸軟無力,也硬撐著起得身來,朝著南燭長長一揖到地,道:“先生高義,璃歌無以為報!”
“使不得,使不得!”南燭沒能避開,連忙上前攙扶,道:“殿下快快請起。”
姒璃歌不肯起,仍躬著身子道:“先生因璃歌而犧牲了夫人,這個禮,先生受得!”
再拜,道:“再請先生代青黛夫人受璃歌一拜!”
“待我送你出飛龍頂……”南燭微微一頓,噎道:“此後,去北州的路,要勞煩殿下自己辛苦了!”
姒璃歌聞言,不由一愣。
她以為,以南燭和青黛之間的夫妻情深,如今青黛因為她而被山鄴人挾持,生死不明,南燭沒找她算帳以是仁至義盡,她已經做好與南燭在此分道揚鑣的準備,沒曾想,南燭竟是打算送她出飛龍頂。
姒璃歌這一沉默,倒讓南燭誤會她不肯應允了,便懇請道:“青黛出身富庶之家,從小也是錦衣玉食的,拋棄了一切,隨我來這山中,沒過上一天好日子,如今她有難,我委實做不到棄她於不顧,往後的路,在下送不了殿下,還望殿下恕罪。”
這夫妻二人情深似海,南燭有此想法,姒璃歌早就料到了。隻是眼下,山鄴人在棲雁山橫行,南燭單槍匹馬的回去,如何能與山鄴人相抗?“若先生就此回去,隻怕凶險萬分,倒不如隨我去北州……”
隻要到了北州,無論是陳隨還是杜笙手下的兵馬,都可以借調一用,鳴鹿此番吃了敗帳,以她父王的性子,定然要將山鄴人驅逐出棲雁山的。
南燭沒有應聲,隻是從懷中摸出一張黃草紙,又就地摘了些不知明的樹葉,搓成綠色的汁液,又折了根小樹枝,蘸著汁液,在黃草紙上畫了起來。
南燭隻稍稍點頭,手中猛一用力,身子稍稍一竄,立時便往上升了半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