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到要挑起戰爭的那一日，所有的協議字據，那便是一紙空話。
姒璃歌一時沒有忍住，應道：“閣下莫要忘了，當初，是誰先撕毀的協議？”
鳴鹿國力素來比不過山鄴，又如何會主動挑起紛爭？這麼多年的爭戰，還不是山鄴人仗勢欺人，意圖吞並鳴鹿？
這本就是明擺的事情，雙方心知肚明的。
“這位是？”對麵那人聞言，銳利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姒璃歌身上。姒璃歌喬裝打扮成一個小兵的模樣，哪裏還有半點身為公主的風華，那人自是認不出來。
這般情況下，姒璃歌也不願讓對方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府中小廝無狀，請多多包含！”歐仲修故把臉色一沉，朝著姒璃歌喝道。“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還不給我退下！”
姒璃歌作恭順狀，乖乖地退立到歐仲修身後。
嚴輔之見狀，不由挑了挑眉，重新將話題引到停戰一事上。
山鄴人雖急於停戰，但卻咬死了，不肯輕易放人。
歐仲修與姒璃歌都是知道山鄴想要質子的意圖的，自不會讓麼輕易的妥協。
嚴輔之立場不同，又初來乍到，徑直問道：“以閣下的意思，想要如何才肯放人，才肯同意停戰？”
話問得直白，態度卻是高高在上的。
山鄴人雖然顧忌聖天朝，卻也不願在聖天朝麵前丟了麵子，仍堅持道：“條件，我早就告訴了歐丞相，以人易人，隻要鳴鹿能有個人到鄴都，保證再不起紛爭，我山鄴自然說話算話，將人給放了！”
能去鄴都為質，不敢再起紛爭的……
嚴輔之的視線，不由就落到了姒璃歌姐弟二人的身上。姒璃歌眼瞼微垂，遮了眸色。
姒望卻比不得姒璃歌鎮定，聞言不由麵現急色，雙扯了扯嚴輔之的衣袖，輕低聲道：“扶蘇哥哥……”
當初他跑去山陰尋嚴輔之求助，便是擔心自己去鄴都做人質，如今親耳聽到山鄴人這意圖，如何能不急。
嚴輔之知道他的心思，便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轉首朝對麵的山鄴人道：“以人易人倒是簡單，隻是能依閣下之意，去鄴都為質，讓鳴鹿國君有所顧忌，不敢起報複之心之人，怕是尋不出那麼多人換這三人！”
對麵那人便道：“我山鄴，最好說話不過，這樣，我們退一步，以二換三，如何？”
鳴鹿王室子嗣不豐，滿神州都是知道的，連同太子省在內，能挾製姒貞暝的，不過三人。
太子省山鄴定然是不想要的，那麼質子人選，隻能在姒璃歌姐弟二人中選一個，斷不可能兩個都送去。
三人之中，唯有端木素琰出身世家，能牽動鳴鹿的朝政，以嚴輔之的打算，最多讓鳴鹿去一人，將端木素琰換下來。像南燭與青黛這等山野小民，自是顧不上了。
“依我看，不如大家都再退一步！以一換三如何？”嚴輔之提議道。
真到要挑起戰爭的那一日，所有的協議字據，那便是一紙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