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他日,山鄴國力強盛,再不怕聖天朝的時候,便是卷土重來,一舉拿下鳴鹿之日。
這自然不是姒璃歌希望發生的。
至少,在她有生之年,她要拚盡自己的全力,阻止這事情的發生,讓她的父親能繼續安心地治理鳴鹿,父母能安享晚年,弟弟能健康成長,繼承父親的雄心壯誌。
所以,在這之前,她必須忍下一切屈辱,替鳴鹿爭取複興的時間。
姒璃歌緊閉雙眸,不停地暗示勸導自己,等到心境平複了下來,這才咬了咬牙,揭開了錦被,坐起身來。
好在方才淳於郢雖逗弄的凶狠,但下手卻不算重,姒璃歌除了雙唇有些微腫,身上偶有幾處紅痕,再無別的。
姒璃歌極力擺出一副大大方方的樣子,下床站定,緩緩地伸開雙臂。
連枝從小跟著姒璃歌一起長大,知道她能做到這一步,忍了多少屈辱,不由淚眼迷蒙,飛快地自那兩名宮女手中取過衣衫,一邊抽泣,一邊極快地給姒璃歌穿上。
因著心中委屈難受,雙手不停地顫抖著,卻在係衣帶的時候,無論如何也係不好。
姒璃歌偏首,朝她微微一笑,道:“傻連枝,莫要緊張!”
連枝終於忍受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姒璃歌微微一歎,便朝那兩名仆婦道:“我這丫頭不頂用,還要勞煩嬤嬤了!”
那兩名仆婦壓根沒將她看在眼裏,自是不願,雙雙冷哼了一聲道:“真當自己是公主了?”
姒璃歌也不生氣,隻淡淡地道:“且不管我在這鄴王宮中是什麼身份,可是三方國書,往來文牒之上,我確確實實是鳴鹿來使,是鳴鹿最最尊貴的公主,作了一國公主之尊,到貴國來訪,難道,不該被好生伺候?”
按理,按製,確實該如此。
雖說山鄴對姒璃歌百般羞辱,但放到明麵上,若是消息傳將出去,落到聖天朝耳裏,追將起來,卻是山鄴理虧的。
若此時淳於郢在此,未必能被姒璃歌嚇住。可是眼前這些仆婦宮人,卻是不敢的,不是她們認同姒璃歌的說詞,而是在沒有主事人在場的時候,沒了主心骨,生怕惹出什麼是非來,自己擔當不起。
隻好不甘不願地上前替姒璃歌更衣,嘴裏卻不停地罵罵咧咧道:“公主休要拿著身份嚇人,即便您是鳴鹿使者,可到底也還是個階下囚,縱使陛下收了你,最多也不過是個暖床的姬妾,如今蠻僚的公主已到山鄴,陛下親自去接了,待得蠻僚公主入主後宮,且看您還有幾天可猖狂得意的?”
“蠻僚?”姒璃歌不由一頓。
蠻僚原乃東夷諸國中的一個部落,教化民生極是野蠻,宛若蠻荒,隻不過該部族的人個個驍勇善戰,在東夷諸國,卻是赫赫有名。
近年來,與山鄴交好,在山鄴發兵攻打鳴鹿之前,便有傳言,說蠻僚已經歸順了山鄴, 如今,蠻僚的公主又來了山鄴……
待得他日,山鄴國力強盛,再不怕聖天朝的時候,便是卷土重來,一舉拿下鳴鹿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