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晉親自送過來的,淳於郢也不多問,帶了人就往宮裏去了。
等到藍僚想尋淳於郢求情,免除將她送回蠻僚之事,已然找不到人了。
淳於郢帶著那醫女,身後跟著一串侍衛,一行人走在通往姒璃歌所在的宮殿前的那條長長的宮道上。四下寂靜,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在宮道上響起的回聲,特別的富有節奏感。
隱隱地便傳進了姒璃歌的耳中。
姒璃歌正在連枝的伺候下喝藥, 將將喝到一半,便道:“連枝,你聽是不是有人來了?”
連枝側耳聽了聽,並沒有聽出什麼來,便道:“殿下,您這是太虛了,多半又是出現幻覺了,聽婢子的,您啊,喝了這碗藥,好好的睡一覺!”
姒璃歌一聽,便苦了臉,道:“我這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好不容易醒來,你也不讓我提提神,竟又催著我睡!”
麵對姒璃歌的抱怨,連枝難得地強勢起來,振振有詞地道:“秦老先生可是特地交代了,您啊,這就是太虛弱了,得好好休息,您就別再東想西想了,趕緊 將那些什麼城防圖啊,布防圖的事情,統統丟開!”
姒璃歌看著連枝這模樣,不由笑道:“你莫要忘了,你我如今都是階下囚,上頭有令,你敢不從?”
“不從,誰愛從誰從去!”連枝嘟了嘟嘴,道:“依我說啊,殿下你就不該這麼認真的替他們畫這圖,誰不知道,他們得了圖之後,定然是要去對付陛下,對付杜將軍的……”
連枝說到這裏的時候,淳於郢正好走到寢宮門口,聞言腳步驀地一頓。
淳於郢這般一停,那醫女便不敢再往前。隻屏氣凝神地停了下來。
門內,連枝突然將聲音壓低了些,道:“殿下,依婢子的意思,那什麼城防圖,您啊,就胡亂給他畫一張胡弄過去就得了,不必這般老實,還一五一十的給他畫出來!”
姒璃歌聞言,便又笑了笑,道:“傻連枝,你當淳於郢是個傻的,還是黃子晉是個傻的?這兩人聯手,父王與杜笙在他二人手裏,硬是沒有能占到一點便宜,你覺得,我畫一份假的城防圖,他們會看不出來?”
淳於郢一聽,不由心念一動。聽姒璃歌這話,她所畫的圖中的布防,都是真的?那為何有些地方的對得上,有些地方,卻是錯的?
“可是您這般勞心勞力的畫出來,人家也未必會覺得真的,說不得反而認為您拿假的在胡弄他們!”連枝又道。
姒璃歌卻輕笑一聲,道:“那有什麼關係,真作假時假亦真,假作真時真亦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這其中怎麼判定,怎麼辯別,那是他們的事,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左右我已完成了我的承諾,我隻求問心無愧,旁的,卻不是你我該操心的事!”
連枝被她這真真假假的一通,繞的有點暈,索性便不再管了,隻道:“罷了罷了,這些個事情,婢子弄不懂,婢子隻管伺候好您就是……”
黃子晉親自送過來的,淳於郢也不多問,帶了人就往宮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