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璟頓了頓,看了一眼阿香,方道:“蔡大郎中了藥,昏迷了數日,尚未醒來……”
中藥?姒璃歌將目光重新落到阿香身上,道:“是你下的藥?”
約是提到蔡大郎之故,阿香雖依舊抿嘴不語,但神色到底有些異常。
姒璃歌喟然一歎,道:“蔡家大兄與你素日恩愛,你竟也下得了手!”
阿香眼神閃爍。
姒璃歌想了想,麵露恍然之色,又道:“所以,你是想保全蔡家大兄,故意給他下的藥?”
阿香的神色變了又變,厲聲道:“蔡家上下蜇居太久,早就忘了自己的使命,平日裏得過且過,沒有半點建樹,也就罷了,到了這緊要關頭,卻隻知拖人後腿,這等人,留著也是禍害,倒不如了結了的好。隻可惜,他的命大!”
這一番話,說得色厲內荏。
姒璃歌卻隻冷眼看著她,半點也不信的樣子。
阿香又惡狠狠地道:“早知道,那藥,我該下得重些才是!”
姒璃歌輕笑一聲,道:“你便是說得再狠,也洗脫不了蔡大郎同謀的嫌疑,你若真想保全蔡大郎,不如一五一十地從實招來。”
阿香卻隻狠狠地剜了姒璃歌一眼,再不肯說話。
此地本就不是審訊之所,當著眾人的麵,有些話,自不好多問。姒璃歌便隻笑笑,再不多問。隻將目光轉到了傅青身上,看著他身上那一道道的傷口,姒璃歌有些不敢直視,她垂了垂眸,盡量忽視傅青身上的斑斑血跡,道:“傅統領不若先去包紮包紮,這一時半會的,陛下這邊也未必能完事兒……”
正說著,就聽著一陣喀喀之聲,假山四周又是一番飛沙走石。吹得她們一個個睜不開眼,等得風靜,再定睛望去,便瞧見了密牢那森森的大門,哪裏還有什麼假山的影子?
縱使姒璃歌心態再穩,也不由麵露驚色。這到底是什麼陣法,這偌大的假山,說沒就沒了?
那假山裏麵的人呢?淳於郢他們人呢?難不成都隨著假山一並消失了?
也不知端木素琰和連枝是否也在裏麵。若是端木素琰有個好歹,那她該如何向端木家交代?
正想著,姒璃歌便又聽到一陣咿咿呀呀的開門聲,卻是密牢的大門,被緩緩地打開了。
身著黑甲的密牢守衛,兵分兩列,自密牢內魚貫而出,各據一邊,齊刷刷地站定,朝著姒璃歌她們抱拳行禮,道:“陛下有旨,有請璃夫人,傅統領及諸位鳴鹿使者入內覲見!”
竟是準備無誤地點出了謝璟他們。
淳於郢既然點了名,謝璟便也從善如流,押著阿香,跟在姒璃歌身後,朝著密牢走去。
傅青親自押著藍重。
藍重掙紮了一下,突然就加快了步伐,朝著姒璃歌撲了過去。
好在藍重此時已被傅青戴上了鐐銬,他這一動,身上的鐐銬便嘩嘩作響。頓時便引起了謝璟等人的警覺, 不由朝著姒璃歌,高聲地道:“殿下小心!”
姒璃歌聞得動靜,身子生生往斜裏一避。
謝璟頓了頓,看了一眼阿香,方道:“蔡大郎中了藥,昏迷了數日,尚未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