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璃歌拽著姒貞暝的手,淚眼婆娑。“您病重如此,為何不告訴我?”
轉頭又急切地朝南燭懇求。“先生醫術高超,求您幫忙看看,父王這是怎麼了?”
南燭是見慣了生死的,臉上神情不變,默然地替姒貞暝把脈。
姒貞暝卻朝著姒璃歌笑了笑,道:“人上了年紀,哪有不生病的,你又不是禦醫,便是知道了,也不過是多一個人著急罷了,你身子不好,要靜養!”
沒說兩句,便氣喘籲籲。
急得姒璃歌連忙道:“您先別說話,先讓南先生好好替您看看!”
姒貞暝搖了搖頭,道:“宮裏的禦醫瞧著呢,老毛病了!”
似是印證姒貞暝所言不假,南燭起身,恭敬地回道:“陛下早年征戰,大大小小的傷患不知其數,以往仗著年輕,身體尚能扛得住,如今上了年紀,這在傷便都找上門來了!”
“可有法子讓父王快些好起來,鳴鹿上下,還仰仗著父王……”姒璃歌心疼不已。
看著姒璃歌一臉的焦灼,南燭有些遲疑,隻餘光瞥見姒貞暝暗暗朝他搖頭,南燭到了嘴邊的話,到底改了口。“舊傷難治,還是得靠養!”
姒璃歌立即道:“那便養著,我此番便不走了,有什麼事,父王您吩咐,女兒替您去辦了……”
話將落音,還沒等姒貞暝開口,一道故作老成的公鴨嗓便響了起來。“朝中有我,阿姐不必憂心!”
姒璃歌一回頭,就看到一身錦袍,頭戴太子玉冠的少年走了進來。恍惚間,她以為自己看到了姒省,如果,沒有少年臉上對她的戒備與排斥的話。
“望弟!”她喃喃地喚了一聲,不過半年未見,除夕夜守歲之時,還拉著她一直不停叨叨自己對她的思念的姒望,臉上隱隱現出了上位者的氣勢。
小小的少年個頭竄高了,心氣也高了。
是啊,她怎麼忘了,姒省薨逝之後,姒望便接了太子之位。姒望卻不是姒省,體弱多病,擔不起國事,國君抱恙,自有太子監國,自不必她這個公主牝雞司晨,多管閑事!
姒望無視她的愣怔,徑直走到姒貞暝床榻跟前坐定,自姒璃歌手裏接過姒貞冥的手,關切地道:“父王今日可好些了?”
也不待姒貞暝回答,便又滔滔不絕說起了政事,樁樁件件,有條有理,有模有樣的。
姒貞暝心不在焉地應著,看向姒璃歌的目光,便又多了幾分愧疚。
姒璃歌自不會讓姒貞暝為難,索性起身,道:“望弟如今長大了,能替父王分憂,我便放心了,父王與望弟既有國事要談,女兒先去看看母後。”
謝後還是那個沒有主見的婦人,多年的王後生涯,終究沒能讓她習得陳王後當年的半分魄力。一見到姒璃歌,就抱著女兒嗚嗚咽咽的哭。
隻是,在姒璃歌寬慰她說,自己會留下來,替姒望分憂之時,謝王後眼淚來不及收,一句不可,徑直說出了口。
姒璃歌拽著姒貞暝的手,淚眼婆娑。“您病重如此,為何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