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死兩茫(1 / 2)

做了虧心事,一輩子都擔心鬼敲門。

趙德絕望的閉上眼睛,說道:“沒有主使,是我自己見錢眼開,召集了一些亡命之徒截殺了你們。”

都是貪財惹的禍啊!當年殺人越貨,趙德原本是打算將箱籠鎖在地庫裏,等幾十年後再出手的,可無奈生了一個敗家兒子。

敗家子被賭坊和青樓掏空了銀子,便偷了趙德的鑰匙,將東西偷偷取出幾件在黑市上賣了,紙包不住火,趙德發現鑰匙失竊,將敗家子狠狠打了一頓,心中頗有些不安。

過了一年,趙家風平浪靜,趙德僥幸以為無事了,誰知還是被姚妙儀順藤摸瓜找上門來。

逆子誤我!

姚妙儀搖搖頭,“我是個沒多大耐心的人,再不說實話,死罪活罪都讓你受了。”

死到臨頭,趙德反而平靜下來了,“嗬嗬,反正說不說都是死。”

“沒錯,你今日是必死的,可是——”姚妙儀話題一轉,笑道:“六朝金粉,十裏秦淮。你兒子把大半家產都送給秦淮河畔的青樓楚館。他偷了家裏幾個古董,卻不知其中有一個唐朝的香薰球,正是我的舊物。”

兒女都是債,趙德身體開始顫抖,:“你想怎樣?”

“你這八年官運亨通,升到了千戶。這次北伐衝鋒陷陣,也立下汗馬功勞,班師回朝後一個伯爵爵位是逃不掉的,封妻蔭子,好不風光啊。可是你兒子就——”

趙德怒吼道:“當年都是我鬼迷心竅,追殺你們母女,和我兒子無關!你莫要動他!”

姚妙儀卻像是沒聽見趙德的驚呼,繼續說道:“趙公子是你的獨子。再一無是處,也總比沒有好。他若死了,爵位無人繼承,趙家就徹底從金陵勳貴家族裏抹掉了,再無翻身可能。”

“老實說……”姚妙儀拔出趙德的佩劍,寶劍出鞘,發出清越的震顫聲。她一劍刺向燃燒的蠟燭,鋒利的劍刃切斷了半截燒得蜷曲的黑色燈芯,還帶著些許殘火,燭火跳躍了一下,變得更加明亮了。

噗,姚妙儀吹熄了刃上的殘火,淡淡道:“我的義父是個嘮嘮叨叨的和尚,總是要我放下怨恨,不要濫殺無辜。因為任憑是誰,都逃不過因果輪回。”

“他說的很有道理。”姚妙儀看著拚命掙紮的趙德,歎道:“這不報應就來了嗎,你落馬重傷,傷及肺腑,快死了,還生了個敗家子。其實你兒子雖敗家,但也就是普通的紈絝而已,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我真心不想殺他,可是……”

姚妙儀定定的看著趙德的眼睛,說道:“可是你不肯告訴我背後主使,唯一的線索在你這裏斷了,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寧可折了自己的運道,也要報仇雪恨!拿你的兒子陪葬!”

饒是趙德悍勇,殺敵無數,此刻看見姚妙儀那雙湧動著滔天恨意的雙眼,不禁目光閃爍起來,脫口而出道:“周奎!是你父親的幕僚周奎!他給了我一千兩銀子,要我帶著一群秘密招募的亡命之徒追殺你們母女!”

是父親!姚妙儀心口一慟。雖然以前有過猜測,但此刻趙德的一席話還是深深打擊了姚妙儀,逼到這個份上,趙德不會說謊。周奎是當年父親的師爺,也是他最器重的幕僚。

姚妙儀劍指趙德的心髒部位,“你可有證據?”

“沒有,但我以兒子的性命擔保,剛才的話字字屬實。”趙德說道:“交代我殺你們母女的是周奎,至於是不是你父親的意思,我就無從得知了。做這種髒事,我們隻是口頭交易,不可能留下字據和證人。那群殺手全都蒙麵,隻是由我帶隊截殺你們,我並不認識他們,他們也不知道我是誰。”

其實趙德也覺得徐達八成是背後主使,畢竟謝家背叛了皇上,滿門抄斬,謝家這門姻親就成了包袱。徐夫人身為徐達明媒正娶的繼室,當年主公朱元璋親自賜的婚,徐夫人又生育了大小姐,為了名聲,徐達也不可能休掉徐夫人,所以幹脆暗中派幕僚將妻女殺死,製造土匪打劫的假象。

隻是這些推測會激怒姚妙儀,畢竟是血脈相連的父女。所以趙德閉口不說,免得橫生枝節,話題還是往周奎身上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