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王者歸來日(1)(1 / 3)

有些九球選手喜歡兼顧八球,但鮮少和斯諾克一起來,林亦揚這種太稀有了。

有能力的人在低穀時,還有另一種更貼切的說法叫蟄伏期,有伏就有起。

在漫長的十幾年裏他沒有一日放下球杆,風雨無阻,生病不斷,始終有一個球台陪著他。他也許把自己藏了很久,卻從未放棄這一生熱愛的東西。

***

在另一架航班上。

客艙的燈全滅了,窗戶也都被機長調成了深藍色。

乘客睡著了九成。

林亦揚從洗手間出來,看到零星的幾個位子上的乘客還在看電影。他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隔壁的大男孩孫堯漫睡到中途也醒了。

“嫂子肯定來接吧?”孫堯抱了被子,懶洋洋地倚在那問他,“上回見還是在公開賽了,都快忘了長什麼樣了。”

“不一定趕得上。”他說。

上飛機前,殷果還在比賽,兩人沒來得及通話。

林亦揚戴上耳機,挑來揀去,找了個老文藝片看。開頭的字幕配樂很幹淨,吉他弦被撥動,鼓聲在背後,那隱隱的吉他音漸漸大了,像籠住了幾萬英尺高的天空和機艙。

過去這一年,有幾次殷果生病都沒告訴他,一次高燒不退三天,也照舊按時準點和他聊天視頻,滴水不漏地瞞著。有回帶病比賽,還是吳魏聽北城人說的,他問她,她第一反應是緊張地寬慰他:“以前沒有你,生病也是自己,吃藥就好了。”

最後她小聲撒了兩句嬌,說很想他,視頻裏像假的,都快忘了他真人是什麼樣了。

他們用三百六十二天來柏拉圖,文字語音輪著來,視頻也沒斷,可真正就見了兩回,分別在兩人生日前後。

殷果生日那天,原本要和家人過,被林亦揚一個驚喜整蒙了,草草編了謊話說是大學同學一起慶生,飛奔去了林亦揚下榻的酒店。

那是兩人從美國分開後的初次相見,都太想念對方,很有衝動做什麼,可她剛好不方便。那天,長久異地思念的折磨讓他們更像是長久網戀、不了解彼此的網友。

乍一見相對,生疏地沒話說。起先十分鍾,倆人一個坐在沙發上,一個在書桌旁坐著,聊著亂七八糟的話,隻差說到新聞聯播中美關係了……

最後也不知怎麼就抱上了。別說是她,林亦揚自己都會恍惚,這真是自己的女朋友。

感覺太陌生,像摟著個陌生的姑娘。那天兩人用了一切方法取悅對方。像在證明,你看我還愛你,也像在拚命證實著,你也還在愛著我。

就算生活前行,身邊有無數優秀的男人和女人會出現,都隻是愛著你。

那晚,殷果舍不得回家,始終在玩他掌心裏的薄繭,還在說著,下回要算好日子見,要不然白跑一趟太虧了。林亦揚被逗得直笑,在想,自己怎麼撿到這麼個大寶貝的。

後來林亦揚生日,殷果按賽程是在新加坡,自作主張在比賽後一分鍾沒休息,獨自一人從新加坡結束比賽,再飛去華盛頓見他。

有些九球選手喜歡兼顧八球,但鮮少和斯諾克一起來,林亦揚這種太稀有了。

有能力的人在低穀時,還有另一種更貼切的說法叫蟄伏期,有伏就有起。

在漫長的十幾年裏他沒有一日放下球杆,風雨無阻,生病不斷,始終有一個球台陪著他。他也許把自己藏了很久,卻從未放棄這一生熱愛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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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架航班上。

客艙的燈全滅了,窗戶也都被機長調成了深藍色。

乘客睡著了九成。

林亦揚從洗手間出來,看到零星的幾個位子上的乘客還在看電影。他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隔壁的大男孩孫堯漫睡到中途也醒了。

“嫂子肯定來接吧?”孫堯抱了被子,懶洋洋地倚在那問他,“上回見還是在公開賽了,都快忘了長什麼樣了。”

“不一定趕得上。”他說。

上飛機前,殷果還在比賽,兩人沒來得及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