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不知歲月。
小遙子真被黑袍老人“拘禁”了下來,初時小遙子暗地裏想方設法要逃離這裏,但是當他知道到這座洞府飄蕩在雲海之上之時,便徹底絕了這門心思。除非有飛天遁地之術,否則對常人來說這裏與牢獄無異,永無去路。
小家夥認栽了,老老實實跟著這個“古怪”的師傅。奇怪的是,黑袍老人雖認可小遙子為弟子,但卻不允許小遙子對他用“師傅”之類的稱呼,甚至讓小遙子如外界稱呼他那般,叫“老毒怪”。
這種古怪的行徑更是坐實了小遙子心中對老人所認定的“古怪老頭”之名。
一連數月過去,小遙子跟隨著老毒怪研習萬藥,還常常被強製泡在藥壇之中,按照老毒怪的說法就是固本培元,築造道基。
洞府中,小遙子又光著身子浸泡在一尊大石缸中,隻露出一個小腦袋,石缸裏滿滿的墨色藥水,一個個拳頭大小的氣泡不時冒起,還有著青煙嫋嫋升騰。
小家夥偶爾呲牙咧嘴,像是承受著極大痛楚,而一旁石桌邊上,老毒怪端坐在石凳上,聚精會神地翻看著《太荒古錄》,時而歎氣時而微點下頜。
“老毒怪,這成天泡在藥缸啥時候到個頭呀?”小遙子忍不住問道。
“差得遠。”老毒怪頭也不回,輕飄飄的說道,此刻一門心思都在手中古籍上。
“可我感覺差不多了,你說要錘煉我的體質,這效果不是已經很明顯了麼,不信你看。”
嘩啦一聲,小遙子從水中站了起來,露出了勻稱而強健的小身軀,肌腱紋絡上淌過墨色藥水,滴答滴答落下。
小遙子隨手抓起一根磨藥用的石棍,在老毒怪注視下,用力地往自己另一隻手臂揮去,哢嚓一聲,隻見堅硬的石棍裂開一道裂縫,隨後一分為二,而小遙子分毫無損。
“還有...”
他點指著陳列在石壁凹鑿處的書籍,繼續道:“你讓我看的那些古籍也記得七七八八了,當然除卻一些我看不懂的文字,其他的我可按照你的要求做到了。”
“體質勉強達到要求了,可你臭小子跟了老人家數月,怎麼還改不掉你那滿嘴鬼扯的惡習,你說這些古籍你都記得差不多了?”
老毒怪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他看了一眼周圍石壁,古籍遍布,足足有上萬卷,這可都是他花了漫長歲月收集的。
一個十二歲的孩童能在數月時間內翻閱上萬卷古籍並將之記下,顯然是不可能的!
“誰滿嘴鬼扯了,你以為誰都像你老糊塗啊,記性差。”小遙子撇了撇嘴。
“臭小子,怎麼說話呢,沒大沒小。”
老毒怪被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他順手將《太荒古錄》砸向了小遙子,可書籍脫手的瞬間他就臉色鐵青了,隻能眼睜睜看著小遙子晃腦躲開,而古籍掉落在藥水中。
“混小子,你怎麼不知道接住啊!趕緊把它給我拿起來呀!啊....”老毒怪立刻跳了起來。
《太荒古錄》由羊皮卷製作而成,是他花了無數心血才得到的,平日裏視若天物般保存著,就連小遙子都是有幸參悟過一次而已,可今兒個卻被他隨手扔到了藥缸中。
小遙子翻了翻白眼,蹲下身子從水中摸起古籍,墨色藥水浸濕透了古籍,水滴從書頁間溢出,觸動老毒怪眼球。
“關心則亂,這等珍品自然不會那麼輕易損壞,況且壞了又如何,我早就全部記下了,大不了給你拓印一本得了。”
話是這麼說著,小遙子還是將《太荒古錄》遞還給老毒怪,老人也冷靜了下來,翻看了幾頁書籍,卻如小遙子所言,這才鬆了口氣。
“你說全部記下了?”老毒怪遲疑道。
小遙子點了點頭,緊接著在老人的見證下默念了起來,老人的神情漸漸地呆滯了起來,因為小遙子所念行雲流水,竟一字不漏,並且正是《太荒古錄》要義。
“一曰命魂乃七魄之根,七魄乃命魂枝葉,魂魄相生相旺;二曰無光不成影,無影不成相,是故光影眾生相……”
“好了。”老毒怪抬手示意。
“哼哼,這回你信了吧?”小遙子得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