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上軍工技術會不會那啥啊~”
聶曉天有點擔心的問了一句。
“沒事兒,你這邊隻管派人找華晨要最新的技術,其他的我來搞定。”
梁遠露出了一個十分符合霸道總裁人設的笑容,看得聶曉天直抽涼氣,和梁遠混在一起久了,聶曉天敢肯定梁遠是在轉著什麼坑人的心思。
和聶曉天聊了一會設備散熱和其他各種亂七八糟的創意,梁遠還是有點擔心電子束直寫技術的事情。
梁遠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心長草了,我打算出去看看電子束光刻機的事兒,希望方偉林的心理素質額外的高。”
聽梁遠這麼說,房間裏剩下的幾人相視一笑,紛紛起身向外邊走去,聶曉天邊走邊道:“大家的注意力最近都在國產設備工業化生產和聯邦德國新製程引進上,都沒怎麼關注電子束直寫技術。”
梁遠倒是理解聶曉天的說法,電子束直寫技術從誕生的那一天就沒越過大批量生產的門檻,港基集電肯定是以穩定的大批量工業化生產為主,國產化的光刻機自然也采用了國際主流的步進式光刻機。
方偉林被安排到了梁遠樓下的會議室,也不是什麼特別機密的事情,會議室門沒有鎖,梁遠幾人來到會議室門前也沒刷卡,輕輕一推就走了進去。
不算大的圓形會議桌旁,王欣和劉飛揚坐在一端,方偉林帶著自己單位的下屬坐在另一端,會議室裏寂靜一片,方偉林正微皺著眉滿臉糾結的想著什麼,連梁遠幾人悄悄的進來都沒發覺。
梁遠也沒往會議桌前邊湊,隨便找了把椅子坐在王欣身後,剛剛坐穩王欣就回手遞過來了一個筆記本,梁遠接過來一看是王欣自己做的簡略記錄,能充當會議記錄用。
和梁遠說得差不多,方偉林的心情真和做了過山車相仿,王欣出麵接待時方偉林很是興奮,自己一番辛苦總算沒白費,終於找到能說上話的港基集電高層了。
王欣、劉飛揚、聶曉天都不止一次上過國內的電子行業雜誌,方偉林第一時間就把人認了出來。
話說共和國國內的電子行業雜誌幾乎成了港基集電的專屬企業雜誌,電子行業技術更新極快,國內能勉強跟上國外更新節奏的隻有港基集電一家,不報道港基集電難道去報道某某所成功仿製了。
如果不刊登港基集電的消息,雜誌怕是都沒人去看了,除了這點還有一個更大的原因推動著國內電子行業雜誌向港基集電企業雜誌進化。
這個原因就是金錢,哪怕在九十年代初期,芯片從沙子到成品也要經曆三百多到工序才行,梁遠既然立誌推動製程技術國產化,除了光刻機、蝕刻機、離子注入這些核心器件之外,類似換氣泵、車間工作小車、打磨、封裝、化學製劑等設備物料全部都需要。
火炬計劃的開啟主要是針對核心裝備,其他邊邊角角的小技術港基集電都是從國內電子雜誌上尋找合作夥伴。
九十年年代初期的共和國廠所還是蠻羞澀的,不好意思大張旗鼓的打廣告給自己吹牛,所謂的廣告都是先發一篇類似軟文的東西。
文章先談國際業界牛逼大佬的開發進度,再談國內友商的山寨程度,最後才是本所技術如何如何,中間還穿插一點艱苦奮鬥的感人事例,最後還要豪氣的表示來我廠所商談合作者吃喝免費。
港基集電就是從國內電子雜誌的廣告軟文順杆子摸夥伴,一口氣找了上百家,這種直接導致全行業震蕩的大事哪裏能瞞得住,當有人發現港基集電尋找合作夥伴的渠道之後,共和國所有電子行業雜誌的軟文(廣告)費頓時大漲,從幾百塊一期直接蹦到了幾千塊一期。
方偉林跑來港基集電大門口堵人,某種程度也和電子行業雜誌的廣告軟文漲價有關,港基集電大水漫灌似的撒錢行為本行業根本瞞不住,方偉林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
問題在於港基集電內部已經斃掉了電子束直寫光刻機在港基集電內部的主流地位,方偉林通過電話溝通了幾次不僅連中層管理人員都沒聯係上,任何積極意義上的反饋信號都沒得到。
沒辦法的方偉林又把主意打到了電子雜誌的軟文上,結果悲催的發現原來幾百元的廣告費已經漲到了七千多塊。
如果沒有梁遠出現共和國建國的前五十五年曆史上,在集成電路領域累計投入的純研發經費大約為50億人民幣,平均每年不到一億。
這一億經費分散到全國進近百家電子研究院所和集成電路製造三百餘道工序上,每個院所和工序能分多少錢都慘淡得不好意思計算。
方偉林所在的四機部八四一所光電科某種程度上算是九十年代共和國典型的科研院所,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雖然所裏沒有國家重視的骨幹研發項目,但也沒淪落到所有經費都去養人頭的窘境。
除掉人頭費和設備更新維護等等其他,每年全所能在研發領域投入一兩百萬的閑錢,當然這份百十萬的研發閑錢可不是都給電子束直寫技術的,八四一所除了光刻機,芯片封裝設備和直拉式數控單晶生長爐也是八四一所的研發方向,
在方偉林接手光電科之前,光電科在老科長的帶領下已經搞了九年的電子束直寫光刻機,直到今年年中設備首次成功試運行之後,光電科的老科長才欣慰的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