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郎,見字如晤……”
開頭短短數語,便讓李義瞬間紅了眼眶,不過很快,他又恢複了正常。
隻是那信越往後看,李義身上的怒意便越是壓製不住。
到最後,他將那信紙直接握在手中,差點就撕成了碎片。
“楊大人,敢問此信你是從何得來?”
“此信乃本官上任途中所救一村婦手中所得,她聽聞本官要來燕州上任,便托本官帶了這麼一封信。”
“隻是本官之前並不知她口中的李郎為何人,多日觀察後,才確認,你就是這封信的主人。”
“那個村婦被大人所救?那孩子呢?可否看到孩子?”
李義突地撲向楊清所在之處,隻是因那牢門相隔,他整個人隻能貼在那柵欄之上,神情急切地看著楊清。
“那婦人家中還有一患重病之人,本官並不知那人是何身份,不過李家主如此問起,想必那人便與你有著很大的關係。”
“患重病?重病……”
李義喃喃自語,突地又大笑起來:“報應,這就是報應!想我李義在這燕州城內活得風生水起,卻沒有想到,自己的夫人孩子,卻混到了如今這番田地!”
“李家主,不瞞你說,李夫人被本官所救的時候情況很是不妙,而且她身後還有不少伏兵在伺機而動。”
楊清沒有繼續往下說,但是他知道,李義聽得懂他在說什麼。
果然,聽到楊清這一句未完的話語,李義猛然收住了他的笑聲。
他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直愣愣地看著楊清:“楊大人,你是說在她們母子身後,還有追殺他們的人?”
楊清點了點頭:“沒錯,隻是時間緊迫,本官來不及查明那些伏擊者的身份。”
李義的臉色,徹底地變了。
原本是憤怒,如今,卻成了一片蒼白。
“沒想到,我李義一生忠心耿耿,換來的卻是如此下場。既然你無義,那就休怪我無情!”
李義說著,從貼身的衣兜裏麵掏出一個鑰匙,交到了楊清的手上。
“楊大人,這個乃是草民書房密櫃的鑰匙,裏麵有些非常重要的東西,大人前去一看便知。”
他停頓了一下,像是又想起了什麼,再度對著楊清說道:“拙荊與犬子承蒙大人相救,此等大恩大德,草民唯有來世再報!”
楊清看著手中那個古樸的鑰匙,慢慢地握緊:“李家主,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本官相信,戴大人會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李義搖了搖頭,苦笑道:“改過自新?草民怕早就沒有了這樣的機會。隻能相待來世,再來贖罪。”
楊清慢慢地起身,往牢獄外而去。而他身後的李義,則是對著他的背影,一揖到底。
楊清和不二離開那大牢後不久,那幾個原本趴在桌邊沉睡的牢卒們晃晃悠悠地醒了過來。
看看那盤子裏已經冷掉了的菜,又看看那碗中一口未動的酒,幾個人都有點疑惑:怎麼突然間,就睡過去了呢?
“來來來,咱們接著喝!”
有人招呼了一聲,這牢房內便再度熱鬧了起來。
“李郎,見字如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