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止,人影現。
正是此前與那高湛齊與那相府高樓上推心置腹之人,江之洲。
隻見他抬手往自己的耳後根處一抹,隨後,一張精致小巧的麵具便落到了他的手上。
“幸不辱命。”
“哦?”
楊清指了指身旁的椅子:“願聞其詳。”
江之洲依言坐下,輕吐一口氣道:“我倒是有些好奇,這些事兒,你是如何猜到的?”
楊清微微一笑:“其實,也非難事。”
“北涼使團一路自燕關而入,行至京城,能保一路暢行無阻並不讓旁人察覺的,此等非凡能量,也就一人能做到。”
楊清頓了一頓:“然,此等大動作若不是為了一個不為人知的目的,又何必如此?”
“想來我們那位相爺,是有些坐立難安了。”
“沒錯,若不然,以他如此沉穩的性子,斷然不會選擇一條如此不妥之路。”
江之洲看向楊清:“從此間亦可得知,這位大人,怕是有些技窮了。”
楊清卻是搖了搖頭道:“相爺穩坐高坐十數年,旁人未能撼動其地位半分,此次也不過是機緣巧合,讓你我搶得了半分先機。”
“沒錯,也不過半分而已。但,這半分,與你我來說,已是天大的機會。”
“若能抓住此機,則得勝有望。”
江之洲遂點頭:“沒錯,故而我與那驅蠱之人,指了一條明路。”
楊清亦笑:“此舉甚好!餘下,便待時機到來罷。”
……
京城,承乾殿
一襲明黃長袍在身的楚景輝,端坐在禦案前,正在奮筆疾書,批閱奏章,張公公垂首而立,候於一側。
突地,楚景輝身體一動,抬首看向張公公:“小張子,現是什麼時辰?”
張公公上前一步,輕聲道:“皇上,近醜時了。”
楚景輝伸手按了按眉間:“朕忽地覺得心口有些悶,好似什麼事尚未做完,但朕卻一時想不起。”
張公公再度謙卑道:“許是皇上近日來操勞過甚,過於疲憊了。”
楚景輝卻是搖了搖頭道:“不,這種感覺甚是奇怪,朕想就寢,但卻覺心神不寧。”
“皇上,不若宣太醫來瞧上一瞧?若是長此以往,怕是有損龍體。”
楚景輝未曾應聲,卻是又想到一事:“近日,楊澄明可有何舉動?朕怎不見他前來?”
聽到楚景輝提及楊清,張公公心頭一驚,皇上此話何意?
那楊澄明白日裏不是遞折前來,被皇上拒之門外了麼?
然此時卻是提及,便是不知何故……
張公公小心翼翼地略一抬頭,看了楚景輝一眼,並未見異常,當下回道:“既是如此,皇上何不明日宣那楊大人前來一問?”
楚景輝略一點頭:“嗯,明日你自去宣旨,朕要看看他在做些何事。”
張公公依言道:“奴才遵旨。”
楚景輝轉身又往那禦案後落座,張公公忙道:“皇上,奴才剛才已命人備下點心,想來皇上此時定然是餓了。時辰不早,用過點心,皇上也好歇著了。”
“如此也好。”楚景輝頷首。
風止,人影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