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卻是緩緩地搖頭:“自古人心難測,帝心更是。”
說到此處,楊清將目光轉向不二道:“若我明日早朝後未能及時而回,你與江少爺商議,那件事情不能停,一定要把它給圓滿了。”
不二冷聲道:“少爺,你為了此事出生入死都多少回了,皇上不體恤倒也罷了,難道他還想因此而問你的罪不成?”
楊清瞪了他一眼:“放肆!此話如何能從你口中而出?”
“如此以下犯上之事,你竟也做得?”
不二自知失言,當下跪倒在楊清麵前:“不二知錯,還請少爺責罰!”
“不二,如今我們身在皇城之中,天子腳下,你何時學得這般沉不住氣?心浮氣躁,兵家之大忌!”
“莫再說些混帳話,白白誤了自己的性命。”
“少爺教訓得是!”不二低著頭,不敢有半句多言。
“雖然我們現在的處境,的確很不妙,但是越是這種時候,便越要鎮定。”
“以不變,應萬變,你自己下去,自領家法!”
不二附和道:“是!”
說罷,便下去了。
楊清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裏閃過一絲的不忍,但是,他卻沒有出口攔下他。
他隻是默默地轉過身去,繼續回到他的軟榻之上,再度捧起那本書冊,然後再度看了起來。
這一夜,楊清屋內的那點光,一直亮到天亮
……
翌日,禦書房
楊清一早就入了宮,但是,他卻沒能等到上朝。
因為早在他剛剛入宮之時,那皇帝身邊的第一侍衛索圖就將他請去了禦書房。
此時的禦書房內,空無一人,隻有楊清一人站在那裏。
想著自己昨日的那些猜測,楊清不由得笑了一下:他的運氣果然還算不差,若不是昨日的那場大雨,恐怕,他昨夜就會被急召入宮。
至於所謂何事,他就是不想,也都能知道。
楊清就這麼一個人站在禦書房裏很久,既沒有人來搭理他,也沒有人進來。
楊清卻是沒有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他隻是想知道,楚景輝會在什麼時候出來見他。
正想著,突聞外頭傳來一聲通報:“皇上,駕到!”
楊清當下整了整身上的衣袍,當下對著那門口跪了下來。
楚景輝緩步而來,卻是當沒有看到楊清一般,徑直地繞過了他,往那上頭的椅子上頭一坐,半天不開口。
楊清跪在地上,將身體轉了過來,依舊對著楚景輝。
他後背的傷,其實並未好全,如今這般跪著,很快,他身後便開始冒了一層冷汗,濡濕了他後背上的衣衫。
就在此時,楚景輝開口了。
“楊澄明,朕以前倒是沒有想到,你是如此地聰慧過人!”
楊清正了正自己的身形,當下道:“臣,不敢。”
楚景輝的手,往椅子邊的扶手上重重地一擊:“不敢?這天下還有何事,是你楊澄明所不敢做的?”
“連朕都成了你手中的棋子,你還有何事不敢為?”
楚景輝此言一出,連張公公與索圖都一並跪了下來。
楊清卻是緩緩地搖頭:“自古人心難測,帝心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