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亦是一身黑袍,目光卻是一直緊盯著那馬車離去的方向,眼裏暗芒閃爍,良久,才縱身一躍,離去了。
……
珍品軒,楊清所居院落
門簾輕晃,在那外頭的冷風尚未來得及鑽入這暖和的屋內之時,便再度被那厚重的門簾阻隔在了外頭。
屋裏進來一人,楊清原本落在案前書冊上的目光便往上挪了一挪,待看清來人後,臉上便多了一層笑意。
“小洲,你回來了?此行可還順利?”
江之洲卻並未當即上前,而是抬手往自己的身上各處拍了幾拍後,這才上前對著楊清道:“尚且順利,不過回來之時,遇上一人,故而耽擱了回程。”
“哦?你在半道之上遇上何人?”楊清頗有興致地問道。
江之洲的性子,楊清心頭可是明白得很,若非重要之人,想要引得江之洲的注意,那可算是困難之極。
更不論為此而耽擱了回程。
“我回來之時本打算往一品居一趟,有些事情想問問北辰,但不料在那裏看到了一人。”
江之洲自顧自地說著,楊清也不打斷,就由著他接著往下說。
“那人便是我們這幾日一直為其奔波的二人之一,京兆府尹譚文傑。”
一聽到“譚文傑”這三個字,楊清的眉頭便不由自主地擰了擰。
“你確定那譚文傑去了一品居?”
一品居中往來的官員多如過江之鯽,但沒有誰能讓楊清在聽到譚文傑這三字時有如此大的反應。
“譚文傑孤身一人前來,且並未著官服,顯然是想避過某些耳目。”
江之洲對著楊清說著自己的判斷:“原本我以為這譚文傑是聽到了什麼風聲,前來找一品居的麻煩,但是看其架式,又甚為不像。”
“故而我並未靠前,而是隱身在了一品居外頭靜觀其變。”
聽著江之洲此言,楊清點頭道:“不錯,尚未搞清楚對方來曆之前,斷不可輕舉動為上策。”
“後麵還有何事發生?”看著江之洲的臉色明顯有了變化,楊清追問道。
他心裏清楚,接下來江之洲會告之於他的,很有可能會是極為重要之事。
“後來譚文傑離開一品居之後,我又悄然跟著,直到,我聽到了一個極為震驚的消息。”
楊清揚了揚眉:“你聽到了何種消息?”
江之洲愣了一下,便接著往下道:“我萬萬沒有想到,這譚文傑竟與我安國侯府有舊。”
“而且,聽其所言,與我安國侯府頗有淵源,隻是對於這一層,此前我一直沒有探明。於我而言,這便是極為嚴重之失職。”
“譚文傑竟是與你安國侯府有舊?那他尋去一品居所為何事?”楊清的心裏隱隱有個猜測,故而目光更為清澈地看向江之洲。
“他是為尋我而來,不過,事到臨頭,他又按下了這個打算。”
聽罷,楊清長歎一聲:“如此說來,這譚文傑尚且為可信之人?”
接著又是歎一口氣道:“原來你我三人來這桐城,本以為天衣無縫,未料在有心人眼中,卻是漏洞百出。”
“往後行事,要更為小心謹慎才是了。”
他亦是一身黑袍,目光卻是一直緊盯著那馬車離去的方向,眼裏暗芒閃爍,良久,才縱身一躍,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