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道:“看那車外飾,與普通車馬無異,但那車把式,下盤沉穩,目如鷹隼,絕非尋常人家所能相與。”
聽之,江之洲與楊清二人不約而同地眸色一黯,看來這一晤,是怎麼也躲不過去了。
既來之,則安之。
“不二,你且去問問因何事攔我車馬?”楊清吩咐道。
不待不二下車,便聽得前方有人邁步而來,在楊清他們所坐的車廂前方站定。
“車上二位,我家主子有請。”
楊清起身,早有不二將那馬車簾子往邊上撩起,他往外探首:“不知你家主子為何人?冒昧前往,恐有失禮。”
那人卻道:“我家主子交待,兩位公子無須擔憂,不過是相遇有緣,想要結交一番。”
結交一番?若那段王爺真如此禮賢下士便也罷了。
可他……
楊清整了整外袍,便慢慢地自車上而下,穩穩地立於車前。
江之洲也緊隨其後,與他並肩而立。
“既然如此,還請這位小哥代為引見。”
來傳話的那人應聲道:“兩位請隨我來。”
離他們的馬車不到五米處,果然看到那外頭看上去絲毫不起眼的馬車停在道旁。
但生人哪怕是靠近半步,便能感覺到這周圍的空氣之中,飄忽著一絲殺氣。
這殺氣,對於江之洲來說自然是極為明顯的,但是他卻是有意地收起自身的那點防備之意,隻留下忐忑。
楊清與江之洲二人走到那馬車前,便雙雙躬身向那車內之人行禮道:“不知是哪方大人相見?草民二人不甚惶恐。”
話音未落,便看到眼前的地麵之上,出現了一雙黑麵錦緞靴,上頭的外袍邊緣,繡著錦繡祥雲紋。
“抬頭。”一個沉穩且自帶威嚴的聲音,自他們的頭頂上方響起。
江之洲和楊清雙雙抬頭,正與段鴻卓那不帶任何波動的眸子對上。
“你們,是何人?”段鴻卓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接著說道:“能入回雲禪寺方丈青眼之人,依本王所見,並不多。”
楊清再度跪俯下去:“回王爺的話,草民不過是平日裏也甚喜飲茶,又因身體之故,長年居於家中,極少出門,閑來無事,便是拿翻書打發時光。”
“因喜茶,故而對茶類典籍所閱頗多。方才與寺中得遇方丈,聽他提及雪裏梅,一時技癢,竟是鬥膽與方丈交談了一番,受益良多。”
江之洲立於一旁,並未插話。
楊清停頓了一下之後,便再接著說道:“誰知方丈手中竟有雪裏梅,盛情相邀之下,便隨他去了禪室。”
段鴻卓眯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個裹了一圈厚厚衣物卻仍是被凍得身材微微發抖的男子,接言道:“僅是如此?”
楊清點頭:“王爺相問,草民自不敢妄言,不知此中可有何不妥?此事跟方丈真沒有多大幹係,還請王爺莫要怪罪。”
“莫怪罪於方丈?那本王若是怪罪於你呢?”段鴻卓道。
“王爺威加海內,震懾四方,自然不會同草民這般小人物計較過多。”楊清垂首道。
不二道:“看那車外飾,與普通車馬無異,但那車把式,下盤沉穩,目如鷹隼,絕非尋常人家所能相與。”
聽之,江之洲與楊清二人不約而同地眸色一黯,看來這一晤,是怎麼也躲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