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靖宇所寫的乃是一篇名為“策論”的議政篇,字裏行間都是他對於如今北涼之現狀的一些看法和提議。
因胸有成竹,便下筆如有神。
在那爐香燃盡之前,陳靖宇便放下了筆。
他心裏十分清楚,此論一寫,便會惹來些麻煩,但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寫了。
因為如今的北涼,內憂外患,實是憂患重重。
令他感覺到頗為意外的是,那肖禾竟也擱下了筆。
看他模樣,顯然也是答得不錯。
對於此人,陳靖宇並未曾想過招惹,以前不曾,如今不曾,日後,更不曾。
散試的鍾聲,慢悠悠地響了起來,眾學子便起身將那卷放在桌上,起身離去。
這些書卷,自有人會來收取。
肖禾起身比那陳靖宇要晚一些,路過他那桌旁時,便極為迅速地從袖子裏掏出一物,飛也似地塞入了陳靖宇的卷子裏頭。
這一切,隻在電光火石間發生,誰也沒有看到。
肖禾再度回看了一眼陳靖宇的那張桌子,隨後便快步離去了。
春試結果,將會在三日後公布。
故而,這些等著結果的學子們,依舊三三兩兩地結伴來珍品軒中喝酒、閑談。
倒是那陳靖宇,再來珍品軒時,沒再捧著那些書冊,眉宇間的焦慮也少了幾分。
肖禾,又來了。
他一來,就直奔陳靖宇跟前:“陳靖宇,倒是要先恭賀一聲。”
陳靖宇看了看他:“恭賀?何喜之有?”
肖禾笑道:“自然是各有所得。”
陳靖宇再度看了他一眼,語氣平淡:“那倒要謝你吉言了。”
這肖禾竟也一改往日的針鋒相對,不再多言,隻是找了一處空位坐了下來。
楊清看著這人,臉上閃爍著意味不明的笑意,心裏卻是往下沉了一沉:看來此人,不簡單。
隻是不知,他在那陳靖宇身上,做了什麼手腳。
……
三日時光,一閃而過,春試結果已出。
春暉樓前,懸著幾張紅榜,上麵寫了入試者名諱。
陳靖宇上下掃視了一番,竟是未曾看到他的名字。
這,為何會如此?
陳靖宇百思不得其解。
紅榜公布,春暉樓前歡呼聲一片。
但這其中,並未包括陳靖宇。
隻是,還未等他想明白,這春暉樓中,幾位小吏又舉了一張白榜出來。
“又是一個榜?這上頭所寫為何事?”
學子看到又出一榜,當下全都圍了上來。
當看到那上頭碩大的“裁決榜”三個字時,便是反應過來。
此榜非彼榜,上了此榜名單者,定是被那考官抓到了什麼把柄。
這在應試之時,為大忌。
不知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這種關頭行此蠢事。
陳靖宇未在那紅榜上頭找到自己的名字,鬼使神差之下,便去掃了一眼白榜。
這一掃,直掃得他睚眥欲裂:他的名字,正被端端地寫在那上頭!
他顫抖著手,攔了一下那負責掛榜之人。
“請問這位大人,這上頭所懸之名,所犯何事?”
那小使斜了陳靖宇一眼,不耐道:“看你模樣端正,可切莫學這上頭之人。”
陳靖宇所寫的乃是一篇名為“策論”的議政篇,字裏行間都是他對於如今北涼之現狀的一些看法和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