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白駒過隙,一晃經年。
“若不是因為這茶,也定不了他裏通外賊之罪。”楊清再笑。
一抬頭,眼前便出現了一座小小的屋簷一角。
想來,便是這戴升的住處了。
“大人當真是好謀略,隻可惜,皇上他……”戴升說到此處,突地閉口不言。
楊清卻是笑著看向他:“隻可惜,皇上他雖顧得往日情分,卻是不願再多牽扯其中。”
若不是因為如此,他與他,又何至於落得如今這番田地?
知道楊清心思通透,戴升便歎了一口氣。
那位高高在上的君主,果然是小看了眼前這人。
看到戴升幾欲開口又再度按下,楊清雖知他心中所想,卻也不挑明,隻是換言道:“戴大人,又如何會變成如今這番模樣?”
聽得楊清此言,戴升慘然一笑:“楊大人,你既然甚麼都清楚,又何必多此一舉。”
楊清臉上的笑意淡了些,言語間也多了些風霜:“那如何能一樣?畢竟聽來的與你親口所言,還是有所差別。”
不錯,他就是要讓戴升親口告訴他,當年,燕關之役後,到底發生了何事!
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變冷,戴升冷不丁要打個寒顫。
原以為楊清心心念念來見他,顧的是往日的情麵,可真到了眼前,戴升卻突地明白過來,這恐怕隻是他的一廂情願罷了。
到底,是他負了。
“當年,楊大人離開燕州後……”
戴升抬眼看了看楊清,見他並未接話,便又接著往下說道:“大人離了燕州,不知去向,下官心下疑惑,便著人四處尋找。”
那時的戴升,與楊清的感情還算真摯,楊清不知所蹤,戴升會尋他,也屬自然。且當時,他還覺得,楊清光芒太甚,恐非吉兆,若能護上一護,也是好的。
隻是,還未等戴升尋得楊清,楚景輝便差人找上了他。
也正是那一次,讓戴升聽得了一段皇室秘聞。
那楊清,很有可能,便是當年傾全族護皇室的楊家之後。
聽得此言,戴升心頭亦是大驚。
倘若皇帝所言之事為真,那麼楊清之命貴不可言。
但這種貴,落在皇帝眼中,卻成了大逆不道。
天子之命,卻貴不過民間一子,此事若是宣揚出去,將引來天下大亂。
故而,皇帝便給了戴升一個任務。
一個讓戴升至今想來,依舊夜夜難以安眠的任務。
就在楊清離開西楚前往北涼後,楊清便已經被認定為對皇位有異心之人。
他此前的所做所為,一言一行,也被有心人解讀成為了謀奪天下而為。
“既然你們早就知道了我的來曆,為何遲遲未下手?”
聽得戴升之言,楊清眼中的寒霜更甚。
謀奪天下?倘若他真有此意,如今那龍椅之上,哪還有楚景輝的位置?
自古君王皆薄情,楊清又如何不知?
戴升道:“皇上原本是打算將你除之而後快,但國師進言,留你將有大用。”
“國師?西楚何時有了國師?”聽得戴升此言,楊清挑了挑眉。
往事,如白駒過隙,一晃經年。
“若不是因為這茶,也定不了他裏通外賊之罪。”楊清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