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緊閉著雙眼的楊清，聽著不二的話，一下子就清醒了。
是的，楊家沒有了，隻要他活著，他就能夠找到機會報仇。
如果他現在死了，那什麼也挽回不了。
他還不能死。
電光火石間，楊清再度睜開了眼睛。
而這一看眼，就看到他的麵前，正橫著一張巨醜無比的臉。
海獸！
楊清心下猛然一凜，連忙雙手緊握成拳向上一擋。
那怪獸滿腦子都是怎麼吃了楊清，根本就沒有想到一個老實等死的人，居然會有那麼大的力氣來反抗它。
一個不察，那頭怪物就被楊清推到了一邊。
而一旁一直緊繃著神經的不二趁著怪物還沒有回過神來，一劍刺入它那張大嘴。
一團血肉，噴薄而出，正好噴得楊清滿身滿臉。
楊清就頂著那一身的血汙，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就好像是一個浴血的修羅，慢慢地出現在不二與江之洲等人的視野裏。
“楊清……”
看著這樣如厲鬼般歸來的楊清，江之洲的心裏猛地一揪，他喃喃出聲，叫了一聲楊清。
在他的記憶裏，楊清永遠是那個翩翩濁世佳公子的模樣。
即便後來楊家遭遇了巨變，楊清蟄伏多年重歸，他的臉上帶著滄桑，但更多的，還是他原來的那般模樣。
他好像有什麼地方變了，但又好像是什麼也沒有變。
江之洲對他，一直存著一份難以言明的情感。
但是現在，看著滿身血汙的楊清從地上站起來，江之洲才發覺，他有些不認識眼前的這個楊清。
他的身上，已經沒有了平時一貫的疏離與淡漠，取而代之的，是淩厲。
殺氣。
楊清的身上，有了殺氣。
這一感知，不僅讓江之洲暗自吃驚，就連不二與歐陽凜還有沐風都是驚愕不已。
他們原先那溫潤如玉的公子，已經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而那些原本還叫囂不已的的海獸們，看著楊清站起來，也像是被他身上的那股子詭異的氣息給震懾到了一樣，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愣愣的，就隻為看著那個長得並不高大，但是氣勢逼人的男人。
楊清隻是抬手拿袖子將自己臉上的血汙擦掉了一點，這才慢慢地開了口。
“困龍陣，應該已經破了，這些海獸不必殺，就把它們放回海裏吧。”
楊清的聲音不高，但是不二他們卻像是被打開了機關的木頭人那樣，全都對著那些海獸出了手。
但也不知道是因為楊清突然轉了性子，還是如他所說的那樣，困龍陣已經被解，那些海獸看著不二他們的驅趕，竟然沒有半點反應，全都被趕回了海裏。
船上，又恢複一片平靜。
隻是楊清他們又損失了好幾名船員。
不二他們這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氣，轉頭看向了楊清。
楊清也看向他們，身體搖搖晃晃，但神誌清醒。
“我原本以為，我從那場大火裏重生，就得到了一個新的自我。”
楊清的聲音很輕，但是卻字字句句清晰無比地落入其他人的耳中。
原本還緊閉著雙眼的楊清，聽著不二的話，一下子就清醒了。
是的，楊家沒有了，隻要他活著，他就能夠找到機會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