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向晚斂起嘴角的笑意。她盯了虞傳一會兒,從這個年輕書生的眼裏找不到一絲動搖,“想讓我傳話,可以;但你要知道你說出口的每一句話,都是沒有回頭箭的。”
“虞某願以性命品格擔保。”虞傳的眼神堅定,“隻要首輔大人與陛下有這個魄力深查,定能從背後揪出一大批徇私舞弊的貪官汙吏。”
“這是我二哥三哥的案子,我自是去告訴他們的。”席向晚卻道,“他們會查,你隻管專心養傷準備殿試便是。你腿腳不方便,便讓宣武帝口諭準備坐轎進去便是。”
虞傳愕然片刻便化為苦笑,“寧夫人說笑了。”
“不說笑。”席向晚起身道,“好好養傷,這兩條腿往後要下地走動的時候還多得很。”
走到門邊的時候,她又回頭道,“對了,看你腿腳不便,我還請了個婆子來替你打理一日三餐,也是從寧府賬上支的,都給你記著,放心。”
虞傳有些目瞪口呆地目送席向晚離去,發覺她和他想象之中的世家夫人截然不同,連先前想好那副餓死不吃嗟來之食的強硬態度都給忘到腦後沒來得及施展出來。
席向晚與虞傳道別時聲音輕快,心中卻有些沉重。
她隻當這屆會試的案子隻是樊家使手段做的障眼法,又或者隻是單純地挑起了豪族與寒門之間的爭鬥,卻不想事情比她所設想的還要糟糕一些。
舞弊不僅是真實存在的,甚至深入大慶的程度令人一思考便覺得毛骨悚然。
——若是這樣的“陳規”已經存在於貢院中幾年、十幾年、甚至更久,那現在在朝為官的官員中,究竟有多少人是憑著自己的真才實學考出了頭,又有多少人是輕輕鬆鬆將他人的苦讀成果剝奪當成了自己的衣裳在穿?
與東蜀悄悄往大慶官員後宅販賣美貌的姬妾一般,這都是在禍國根基!
席向晚離開虞傳的院子後便回到寧府,細細寫了書信將虞傳所說的事情,提醒兩位兄長萬萬要注意小心,便讓翠羽送到了席府去。
翠羽去了一趟,回來時麵帶喜色,“夫人,武晉侯夫人讓我轉告您說大少夫人這幾日就要生產了!”
席向晚算了算月份,已經是四月裏頭,齊氏是去年九月診斷出來懷孕一月有餘,倒也差不多是時候。她趕緊起身將別的煩心事暫時拋到了腦後,“隻這幾日的功夫了?我得準備些東西。”
“夫人放心,我回來路上碰見錢管家,已經和他說了,他會準備好的。”翠羽拉住了她,道,“夫人隻要到時候去武晉侯府賀喜便是了。”
“賀喜?”席向晚搖搖頭,“我要去守著她生產,等孩子落地了我才安心。”
上輩子,她大哥大嫂的這個孩子可是沒能活下來,叫她怎麼放心得下?
翠羽無奈道,“武晉侯夫人還特地叫我吩咐您不要太過擔心呢。”
“擔心什麼?”寧端從院外進門,聽了半段對話,皺眉道,“武晉侯府出事了?”
席向晚斂起嘴角的笑意。她盯了虞傳一會兒,從這個年輕書生的眼裏找不到一絲動搖,“想讓我傳話,可以;但你要知道你說出口的每一句話,都是沒有回頭箭的。”
“虞某願以性命品格擔保。”虞傳的眼神堅定,“隻要首輔大人與陛下有這個魄力深查,定能從背後揪出一大批徇私舞弊的貪官汙吏。”
“這是我二哥三哥的案子,我自是去告訴他們的。”席向晚卻道,“他們會查,你隻管專心養傷準備殿試便是。你腿腳不方便,便讓宣武帝口諭準備坐轎進去便是。”
虞傳愕然片刻便化為苦笑,“寧夫人說笑了。”
“不說笑。”席向晚起身道,“好好養傷,這兩條腿往後要下地走動的時候還多得很。”
走到門邊的時候,她又回頭道,“對了,看你腿腳不便,我還請了個婆子來替你打理一日三餐,也是從寧府賬上支的,都給你記著,放心。”
虞傳有些目瞪口呆地目送席向晚離去,發覺她和他想象之中的世家夫人截然不同,連先前想好那副餓死不吃嗟來之食的強硬態度都給忘到腦後沒來得及施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