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逐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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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吹拂他的額發,烏發拂開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他鼻梁那樣雋秀高聳,眉眼中透著繁星一般的光輝,低眉淺笑的樣子仿佛初開的花苞,讓我怦然心動。

他的手指修長好看,手掌卻也寬厚溫暖,上麵卻零星生有堅硬厚實的老繭,或許是他常年做粗使雜役喂馬放羊的生活造成的。

我也並不覺得被咯得難受,想起方才他們說的,阿青因為我又被他爹一頓毒打,心中難免澀澀地生疼了起來,眼眶一下又紅了起來。

他回頭看我,嘴角依舊帶著輕柔的笑,伸出手輕輕拭了拭我的臉頰,柔聲道:“阿鸞你就不要再生他們的氣了。”

我低下頭正準備止住淚水,卻看到他手腕上的淤青。

那淤青已經有些發深的紫色了,看著傷痕的日子也久了,邊際已經散開有淡淡的黃暈,好似淤血已要散開來了。

看到這樣的景象,我便不由地去想,他身上到處,說不定也都是這樣的傷痕。

隻是那些傷痕被衣服蓋著我看不到罷了,聽方才那些孩子說,那些傷多半是因我而起,頓時間淚水又止不住嘩嘩地流了下來。

他被我突如其來就如雨下的淚水,搞的有些手足無措了。

我也知道自己的樣子難看,可是淚水就是象開閘的河水一般,怎麼也止不住。

他想用自己的袖子拂去我的淚水,但是看看自己的袖子上沾著塵土,又怕髒了我的臉,便用手指不斷地為我擦拭這眼角和麵龐。

可是我的眼淚流得太快也太多了,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倒是他更加不知所措了起來。

最後,我一把抓過他的衣袖捧在臉上,捂著哭了起來。

那衣袖上有著他身上的氣味,熨帖著我的眼淚那般溫熱。

他緊張地撫了撫我的脊背,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才好,半晌才忐忑地開口說:“阿鸞,不要哭了,我同他們都說好了,他們不會再欺負你了。”

我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阿青的衣袖上被我搞的一片狼藉的樣子,抬手拭了拭眼淚,帶著濃重的哭腔,聲音喑啞地說道:“他們為什麼打你?”

他被我這一問,弄得莫名其妙,還以為我問的是方才那些放羊的少年們,納悶地思考了半晌,依舊百思不得其解:“沒有啊。”

我拉過他的手臂,把他的衣袖挽起來,露出他堅實的手臂。

上麵果真布滿了大大小小觸目驚心的鞭痕,我看著那些傷痕布滿了那條堅實的白皙的手臂,想到就是這條傷痕累累的手臂,擋住險些從馬上掉落的我;也是這條手臂,屢次把我從馬上一把抱下;仍是這手臂,把我環在他的臂彎之間,帶著我翻山越嶺一路護我周全。

想到這些,我的眼淚又止不住的掉下來,打濕了幾道傷痕。

他看著我的樣子,眉頭輕蹙了起來,從我手中抽回手臂,低著頭,用袖子把它們都掩好,臉上閃過一絲猶豫的神情,但聲音依舊輕柔地安慰我說:“沒有關係的,很快就會好。”

我淚眼婆娑,伸出手去觸摸他的胸膛。

他沒有阻攔,看著我的耳朵貼近他的胸口,我再次聽到那胸腔內,篤篤的血脈流動之音,依舊那樣澎湃激昂,帶著溫厚的熱氣熨帖著我的麵龐。

我抬起頭,怯生生地望著他問道:“那你這裏的傷,也會好嗎?”

他溫柔地一笑,輕輕地撫摸著我的額頭,聲音伴著緩緩的河水,柔軟無比:“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如此溫潤。

像一塊璞玉,也像草原上柔柔的軟風。是我此生遇到的最好的男子。

我喉頭不由一緊。

或許錯過他,我一輩子都再也遇不到這樣能讓我喜痛交加的人了。

後來,阿青跟我說起了他的父親和兄長。

他的父親名叫鄭季,曾在平陽侯府做事時結識了同樣在侯府做使役的他的生母。

生母與從前的丈夫育有三女一子,皆都姓衛,而他在別人眼中是母親與父親私通的私生子。

很小的時候,他便被母親托人送到親生父親家裏。父親在家裏還有幾個長兄,因為他是私生子的關係,經常欺侮戲弄他。

父親也曾是一個小小的縣吏,家中有幾幢房屋和寬寬的院落,養了些許牛馬和羊。可是他隻能睡在柴房邊上的一個小小的破敗的瓦房裏。

幾個兄弟也瞧不起他,指使他做粗活也是尋常,有時不高興了,也會像對下人一般厲聲責罵一番。

他整日也隻能與羊群馬匹為伴,待他年紀稍長,父親幹脆就遣他出來放牧了。

對他來說,能夠成日縱身於草原之上,也算是一件幸事,在這裏結識了其他放羊的夥伴,避開了家中嫌棄自己的兄弟,也算有了舒解之處。

傍晚趕著羊群回家以後,再被無端責罵幾句,心緒也平穩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樣,覺得日子難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