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白雲飄,地下馬兒走,枯草染白霜,樹木歲枯榮,正是冬寒料峭時,一陣涼風出來,夏語冰下意識地拉了拉脖子上大氅的係帶,隨口‘嗯’了一聲。
“你‘嗯’毛線啊嗯?!”一路被當做隱形的陳安逸真受夠了她的走神,策馬到她前頭,憤怒地衝她大吼:“我說我生氣了,你聽到了沒有啊啊啊啊啊!”
“啊?”
夏語冰聞言抬起頭來,疑惑臉:“你突然鬼叫個什麼勁兒?”
陳安逸簡直要瘋:“我剛才跟你說話,你就一個字都沒聽到嗎?”
剛才?
“剛才你說什麼了?”夏語仔細想了想,篤定的道:“沒有啊!我記得你明明剛才就在那鬼吼鬼叫的,沒說話,我肯定!”
陳安逸瞬間崩潰,簡直不能愉快的玩耍!
他控訴的聲音拔得老高:“我跟你說我生氣了……我生氣了!我!生!氣!了!”
“你生氣幹我毛事?”夏語冰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怎麼就不幹你事了!”陳安逸一條條痛訴她的罪狀:“搶我地圖、丟我在山林,害我遇到危險差點小命就掛了,這麼多的事都是你拋棄我惹出來的!”
一個大男人就這麼曝露出自己的短處真的是大丈夫嗎?
而且,就一個小樹林都走不出來,還要她把他從捕獸籠子裏救出來這樣的事非但不瞞著,還這麼大聲的說,他臉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夏語冰斜著眼睛看那正曬傷口的人,忍不住地又想起了那一個滿身傷痕卻絲毫不在意,卻在她悄悄離開的時候露出了難過表情的人,忍不住的心裏的罪惡感又在節節攀升。
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沒有她在,小師叔會照顧好他嗎?
他那麼單純而別扭的人,真的能應對她那個看著善良,實則一肚子壞水的小師叔嗎?
她又走神了。
正在擼袖子各種花樣曬傷口的陳安逸一看她這模樣,滿腔悲憤再忍不住,狠狠地一甩馬鞭:“夏語冰,老子要跟你絕交!”
心太塞,簡直不能再愛了!
夏語冰回過神就隻看到他策馬離去的氣衝衝的背影,忍不住心裏再升疑惑,她到底又哪裏惹到他了?這人才幾天不見脾氣就變得這麼陰陽怪氣的?
“莫名其妙!”
她無語道一句,想了想,決定還是回去找夜玖。
夏語冰下馬來,對小白道:“你去跟上前幫路癡引路,帶他回去後你就自己回府裏等我。”
小白不依地拿頭蹭她的下頜。
“乖。”夏語冰拍拍它的頭。
小白依依不舍地去了。
夏語冰自己則是摸出懷裏的地圖,循著自己剛才來的路,使輕功返回了去。
可想而知,一心在前麵等著她上前認錯,哄他高興,他還在考慮要不要原諒她的陳安逸看到單獨而來的小白時心裏有多崩潰、有多想哭!
……
另一邊。
道是輕車從簡,那拉車的雙駿卻皆是有名的寶馬,而車身更是用上等的金絲楠木做成,其裏抽屜、小桌、書籍、點心、藥材、小桌子樣樣不缺。甚至的,月明還弄出了一個小炭火爐子,一邊烤火,一邊熬藥,淡而清雅的藥香從車廂內飄出來,隨風飄去了很遠很遠。
夜玖的目光隨著那水蒸氣飄遠,眸色淡淡,無喜無悲,看不出在想什麼。
“喝藥了。”月明將熬好的藥汁倒在碗裏,遞到他麵前。
夜玖沒有接,甚至看也不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