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們歡笑著,男人們極力克製但也嘴巴咧到了耳根,淘氣小子們更是拍著手喊個不停。
有了銀子意味這什麼,意味一家人不必在挨餓受凍,兒子有了娶媳婦的聘禮,女兒有了豐厚的嫁妝,老人能夠安養晚年,孩子能夠讀書上進…
銀子不是萬能的,但銀子卻能夠解決絕大部分的難題。
這是誰也不可否認的,沒人聽說銀子多了壓死人,卻聽說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啊。
馮家今日送走的是一筐菠薐菜外加一筐韭菜,比蔥蒜的價格高很多,所以得了四十多兩銀子。
老馮爺眼見兒孫捧上來的銀錁子,很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老爺子就起了身,直接跪倒了小米身前。
村人們看的愣了愣,轉而也是呼啦啦跟著跪了下來。小米嚇得差點兒扔了手裏的茶碗,趕緊去攙扶老馮爺幾個長輩。
“老馮爺,劉爺爺,郭爺爺,你們這是做什麼,快起啦啊!折煞我了!”
“不成,小米啊。”老馮爺卻是不肯怎麼也不肯起來,說著話甚至紅了眼睛。
“老頭子兒今日帶著村裏老少這一跪,不是因為別的,就是謝你教授大夥兒種菜,有了這等傳家密技,以後再也不必為子孫生計犯愁。你是我們老熊嶺上十七家外姓的恩人!”
暖棚種菜在現代簡直是最普通的農村人都知道一二,小米潛意識裏也沒把這事當做什麼大秘密,不過是聚財快,拿了它曝露,緩解陸家的窘迫局麵。
至於教授給村人,大夥都是一村住著,村人又待陸家如此厚道,陸家怎麼也不能獨自發財,卻眼睜睜看著村人受苦受窮啊。
沒想到這事在村人眼裏卻上升到了子孫生計的高度,倒是讓她很有些心虛,畢竟這種菜沒什麼難度,怕是沒兩年就被旁人學去,根本不能作為傳家寶遺澤子孫啊。
“老馮爺,您快起來啊,大夥兒的謝意我領了,咱們還有大事要說。”
無論小米怎麼勸,老馮爺堅持帶著村人給小米磕了頭,末了起身回望村裏老少,冷聲說道,“以後老熊嶺上下以陸家馬首是瞻,執半個奴仆禮,誰敢背叛或者對陸家有一點兒不利,立刻逐出老熊嶺,生不回村,死不入祖墳!”
落葉歸根,無論在外富貴還是落魄,世人都盼著死後葬入故鄉祖墳,算是一個最安心的歸處。
如今老馮爺這般說,可謂是最嚴重的懲罰了,一眾村人們心裏都是吊著一根筋,連連點頭,“老馮爺放心,大夥兒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小米生怕他們再跪下去,趕緊請老馮爺幾個長輩坐了。然後笑著望向一旁大口吃麵條的小刀,嗔怪道,“小刀哥,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沒給我?”
小刀撓撓後腦手,笑嘻嘻又從懷裏拿出一個荷包,應道,“我不是琢磨著你另有用處,這才想著以後再給你。”
“我不小氣,你倒是替我心疼了。”
小米玩笑一句,末了又轉向好奇的村人,“各位長輩叔伯嬸子,大夥如今也算種過菜了,說起來其實很簡單,不過是要細心勤快,加者一些小技巧罷了。我怕外人琢磨一段時候也要學會了,到時候種菜這事怕是不能再帶來如此豐厚的回報。”
“啊,那可如何是好?”
“對啊,咱們已經封了嶺口,還有人能偷學去嗎?”
村人都是心急,這就好比他們剛剛踏上財路,卻有人突然告訴他們這財路到頭了,實在是不能接受啊。
小米趕緊揮揮手裏的荷包,笑道,“不怕,種菜即便被人學去,咱們還有別的生路。先前我讓淘氣小子們從山裏背回的蘑菇土,如今在大石哥的照料下已經長出了蘑菇,這荷包裏的銀子就是賣蘑菇所得。雖然有了青菜,蘑菇售價不高,但隻要各地的火鍋樓開起來,絕對也是個搶手貨。”
老馮爺聽得連連點頭,捋著胡子幫襯了兩句,“大夥兒都放心吧,有小米在呢,隻要大夥兒心齊,什麼時候都不怕沒有銀子賺。”
“對,就是誰說小米是送財童子轉世,我也信。誰家隨便收兩筐土回來,都能在這樣大雪天裏長出蘑菇啊!”
“對,咱們老熊嶺真是祖上積德了。”
眾人七嘴八舌,讚起小米是不遺餘力,聽得小米臉紅,生怕再說下去,她就被神化了,於是趕緊招呼道,“叔伯嬸子們不要哄我了,這怎麼說著,我都不是人了呢!”
眾人都是笑起來,小米小手一揮,笑道,“今日應該慶賀一下,我們家裏準備酒席…”
“不行,今日這酒席不該陸家準備!”
劉嬸子難得插一句,回身招呼各家婦人們,“這一年都是小米家裏在準備酒席,大夥兒誰都沒少吃。如今賺了銀子,咱們也出把力。一家兩個菜,擺一桌兒百家宴席,怎麼樣?”